看上去毫无破绽,可听着为什么心里就觉得不安生呢?陌毅很是烦躁。陈六劝道:&ldo;陌爷,那傅姑娘难道还能逃出我们手掌心不成?&rdo;陌毅下心微安,叹道:&ldo;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rdo;陈六不以为然:&ldo;陌爷,还从来没有人能逃脱过神驽营的围剿!&rdo;不错。万箭齐发的震天撼地,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陌毅精神振作起来:&ldo;那个杨玉成和金元宝有没有什么消息?&rdo;&ldo;两人都把手中的货物低价脱手了,看样子,是要离开西安府。&rdo;陈六道,&ldo;我已派人跟着,只要他们敢走,格杀勿论。&rdo;陌毅点头。傅庭筠正站在赵凌门前叩门。阿森来开的门,看见傅庭筠手里拿着个包袱,隐隐猜出里面是什么,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不禁惊讶地喊了声&ldo;傅姑娘&rdo;。傅庭筠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赵凌走到了门口。&ldo;这是?&rdo;他瞥了一眼傅庭筠手中的包袱,有些讶然地望着傅庭筠。不过两天没见,她整整瘦了一圈,原来乌黑透亮的眸子此刻满是疲惫,白皙脸庞顶着两个黑眼圈,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似的。相劝&ldo;等会就要走了,&rdo;傅庭筠将包袱递给阿森,&ldo;一路上承蒙九爷照顾,无以回报,我给九爷做了件冬衣,还望九爷不要推辞。&rdo;然后对阿森笑了笑,&ldo;你的我来不及做了,等过两、三天我做好了,让人从杨柳巷带过来。&rdo;夏日的早晨,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夜间的凉意,让一到白昼就如同置身火炉的人倍感清慡,不由得深深吸口气,想感受一下那久违的清凉。因为要离开赵凌,阿森有些闷闷不乐,接过包袱&ldo;嗯&rdo;了一声。赵凌静静地站在那里,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怎么想到给他做冬衣?这离冬天还远着呢。从前母亲在世的时候也这样。夏天的时候做冬衣,秋天的时间做春衫……柜子里永远都有崭新的衣裳等着他去穿。那种安宁的温馨,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到了。赵凌望着傅庭筠,乌黑的眸子越发显得深邃幽远。傅庭筠心中一颤,尴尬地垂下了眼睑。他的目光那样清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是因为她给他赶制了件冬衣的缘故吗?她心中苦涩难言。是啊,她和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给他做冬衣!那是做妻子的事。他心里一定很鄙视她又不好说出来……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落下来。又狠狠地眨着眼睛,把那些水气锁在眼眶里。他怎样想,与她何干?他救她于危难之中,义薄云天,她敬重他如父兄,荡荡坦坦,凭什么要这样畏首畏尾的!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么一想,顿觉得身心畅快,挺直了脊背,藏在心里的话蠢蠢欲动,再也忍不住。&ldo;九爷,我还有几句话想跟您说!&rdo;她抬头望着他,清澈的目光澄净无暇,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迷茫。不知道为何,赵凌突然觉得有点失落。&ldo;什么事?&rdo;他的声音柔和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地步,&ldo;傅姑娘只管讲来。&rdo;&ldo;我前两天问过郑三了,&rdo;傅庭筠笑容坦然而从容,温和中透着些许的矜贵,再映衬着那艳丽的面容,仪态万方,如那盛开的牡丹,粗衫布衣也难挡其繁盛,这是一个赵凌不熟悉的傅家九小姐,&ldo;听他说,冯家是靠贩盐起家,是陕西乃至整个西北都屈指可数的大商贾。我不知道九爷和冯家有什么恩怨,九爷既然得了十六爷的那张帖子,不如想法子好好利用一番,说不定这也是九爷的一份机缘。&rdo;&ldo;哦?&rdo;赵凌望着她,目光灼灼,好像要把她看个清楚明白般。傅庭筠自恃心中磊落,任他打量。&ldo;如今陕西大乱,更不要说庆阳、巩昌二府,陇西又隶属庆阳,只怕鱼鳞册、黄册早已遗失,就算没有遗失,也恐难完整。&rdo;她缓缓道来,温婉中带着胸有成竹的镇定,&ldo;九爷行走江湖,身边又有这些兄弟,总有一天要荣归故里。不如趁着这机会去投军,谋个出身。以九爷的身手、谋略,不出三、五年,纵然做不了千户百户,这总旗、小旗总不在话下。到时候使些银两,转了民藉,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岂不逍遥快活?何必要和那冯家一般见识,斗个你死我活的,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光景。&rdo;说完,略一沉思,又道,&ldo;九爷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今生都难以回报。我手里还有些细软,是母亲之物,正好留了防身,至于两千两银票,我一介女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留在手里也无用。不如九爷拿去,虽然不多,但到了军营,好歹也能应酬应酬同僚,打点打点上锋,&rdo;她说着,想到九爷用出去的那些黄鱼,她从衣袖的夹fèng里掏出那两千两银票递给赵凌,&ldo;还请九爷收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