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森的声音。傅庭筠忙用手背擦着眼泪,低声道:&ldo;你等会。&rdo;阿森&ldo;嗯&rdo;了一声,静静地在门外等着。傅庭筠忙起身整理妆容。头昏沉沉的,眼睛又红又肿,睁都睁不开。她找了条帕子想洗个脸,把眼睛敷一敷,却发现屋里没有水。想了想,她问阿森:&ldo;你找我有什么事?&rdo;&ldo;九爷请傅姑娘过去有事商量。&rdo;阿森笑道,&ldo;好像是为了去总兵府的事。&rdo;这可是正事。傅庭筠深深地吸了口气,看见c黄边有半杯她自己喝剩的冷茶,端起来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滑过喉咙落在心间,她打了个寒颤,人也清醒了不少,然后去开了门。&ldo;傅姑娘……&rdo;阿森看见她的样子,笑容凝固在脸上。&ldo;没事!&rdo;傅庭筠拉了他进来,&ldo;我就是有点想家。&rdo;然后叮咛他,&ldo;你可别告诉别人。&rdo;又道,&ldo;你悄悄帮我打盆冷水来,我敷敷眼睛。&rdo;还是有点担心他会说给赵凌听,又加了句,&ldo;要是九爷看到我这个样子,想着我是为了他的事才来张掖的,会内疚的。&rdo;阿森听了恍然,连连点头:&ldo;姑娘放心,我悄悄地打了冷水来,谁也不知道。&rdo;傅庭筠勉强露出个笑容,朝着他笑了笑。……冰冷的帕子覆在眼睑上,冻得她脸微微有些发白,眼睛的红肿却依旧那么明显。望着一旁有些不安的阿森,傅庭筠心里暗暗着急。赵凌已经等很久了,要是不耐烦地找了过来……追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她又如何回答才好……那样岂不是更糟糕!最好是能画个妆。偏偏没有脂粉。算了,既然是商量去总兵府的事,杨玉成和金元宝多半也在,当着众人的面,赵凌肯定不好问她,等回了客房,她紧闭房门不出来就是。一夜的工夫,眼睛也该消肿了。明天赵凌再问起,装做不知道就是了。打定主意,她整了整鬓角,站了起来:&ldo;我们去见九爷吧!&rdo;阿森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打了个转。傅庭筠解释道:&ldo;我自有主张。&rdo;阿森放下心来,领着傅庭筠去了赵凌的客房。杨玉成和金元宝果然都在。看见傅庭筠过来,两人遵循着&ldo;非礼勿视&rdo;的礼仪,并没有过多的打量她,站起身来以示敬意。赵凌却一眼就看见了傅庭筠的异样。分明是哭过!他微微有些变色:&ldo;出了什么事?&rdo;一点也没有忌讳旁边有人。从前傅庭筠会觉得尴尬,此刻却只觉得伤心。她一点也不想提关于她哭的事,问赵凌:&ldo;九爷不是说找我来有事吗?不知是何事?&rdo;杨玉成和金元宝已听到动静朝着傅庭筠的脸上瞥了一眼,两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毕竟是女孩子,有些事怎么能拿到众人面前来说。赵凌看着,只好强忍着心中的焦灼,笑道:&ldo;是这样的,甘肃总兵府除了总兵颖川侯,还有位协守副总兵,分守凉州的副总兵,分守庄浪、肃州、西宁、镇番的参将,一位游击将军‐‐陌毅。其中颖川侯和那位协守副总兵刘大人、陌毅,都是兵部派过来的,他们的家眷在京都,分守西宁的胡大人、分守肃州的彭大人、镇番的陈大人分别是榆林卫、绥德卫和凤翔卫调过来的,他们的家眷在家乡,分守凉州的副总兵是西平侯长子冯通,分守庄浪的是王义,西平侯世镇凉州,王义是山丹卫人士,他们的家眷一个在凉州,一个在张掖。&rdo;说到这里,赵凌沉吟道,&ldo;西平侯、分守肃州、西宁和镇番的几位参将可以不用理会,颖川侯、副总兵刘大人、陌毅和分守庄浪的王义却不能不打点,颖川侯、刘大人、陌毅身边都有侍妾服侍,王大人却是带着夫人在任上……颖川侯和陌毅那里都好说,据说刘大人身边的侍妾和西平侯家有点亲戚关系,也姓冯,为刘大人生了一个儿子,因此很受刘大人的宠爱。这位冯氏或许是侍妾的缘故,特别喜欢金银珠宝……&rdo;傅庭筠一听就明白过来。赵凌去总兵府备报,这几个人是一定得打点的。按道理,送些贵重的礼物也就是了。但因为刘大人的这个妾室的原因,不得不把内眷也打点一番。正妻和侍妾之间素来是有区别的,但又因为颖川侯、刘副总兵的职位又高于王大人,怎样打点内眷又不失礼数,就成了件棘手的事。好在东西都是她帮着买的。傅庭筠略一思忖,道:&ldo;那位冯氏不是喜欢金银珠宝吗?我看,不如到街上去买四个赤金酒盅好了。颖川侯那里,送羊脂玉的葫芦挂件;陌毅那里,送那对金镶玉鸳鸯簪;王大人那里,送金嵌红宝石的耳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