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懦弱焚场入口禁锢洞开。幻火的颓势一泻千里。迅速熄灭。阳光从洞口折射进來。打在石台上。落在半眯的眼底。落在怀中少女的黑发上。一路的尘埃沸沸扬扬。
低头望了一眼景澈。
百里风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抱了景澈走出去。
幻火焚场洞口已经挤满了人。一见到百里风间和景澈出來。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他们身上。窃窃私语声嘈杂纷乱。
禹问薇先迎了上去。问道:“她可沒事。”
百里风间瞟了一眼人群。宫霖还安然站在人群中。他的目光略过了禹问薇。将景澈交给一旁的陆慎雨。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要离开。
禹问薇跟上前。解释道:“偷换九天圣火的人找到了。已经处死了。”
百里风间停下脚步。眯着眼端看禹问薇半晌。哑然失笑。一字一顿道:“你最清楚。”
随后长腿一迈。径自离开。
禹问薇怔了神。半晌长袖里拳头握紧。只字不答。
***
景澈再醒來。已经是三天后。
浑身沒有痛。仿佛自己是孤魂野鬼伏在一具尸体上。一种奇异的轻飘感充斥着全身。像是身上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睁开眼。万物归位。眼前是陆慎雨温婉的脸庞。
“阿澈。总算是醒了。”
“陆师叔。”景澈唤得有些委屈。她对陆慎雨总是有种莫名的亲近:“我究竟怎么了。”
陆慎雨眉眼沉重。刻意避开景澈询问的目光望向窗台插花。
者是百里风间两人前托人送來的白马骨。说是今年的最后一束了。其他的都凋谢完了。
他沒有多说其他什么。但是陆慎雨也晓得。 这个举动是为了景澈。可他执意将景澈留在净毓峰治疗而不待回云覃峰。是不忍心亲口将真相告诉景澈吧。
“陆师叔。”景澈有些急切。
陆慎雨合着景澈的手。尽量将言辞说的婉转:“你知道。九天圣火的力量霸道。”
“嗯。”
“所以你现在……七魂之中失了三魂……就是失去了痛觉。嗅觉。味觉……”
七魂之中失了三魂……不再有痛觉、嗅觉、味觉……景澈说不出话來。失神地注视着雕花窗栏上的白马骨花瓣。
日光沿着木雕绕进房里。远处黑山白水。墨塔隐隐约约。
世界所有声色都逐渐远去。只剩下那一句话如同越下越大的冰雹匝在心底。。
景澈扯了扯嘴唇。理智地想安慰自己说。至少还活着。可饶是动动嘴皮想说话。半晌都失了声。末了掩面。景澈深深埋下脸。哭了出來。
陆慎雨揽过她的肩膀。安慰似轻抚。
“为什么还要我活着……为什么……”呜咽声欲浓。好似雨中带雪。字字都是绝望。
陆慎雨只能无奈地轻轻抚着景澈。安慰的话说得再多也不如发泄出來好。目光顺着冗长的阳光无意间落在一侧镜子里。俨然是百里风间的脸庞。不知已经进房多久。
百里风间就这么站在那里。阳光只铺到他的脚前。再也延伸不过去。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房间的阴影里。好像失了神。
他替她受过的所有煎熬。就在这一句话中被全盘否定。
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急火攻心。百里风间一声剧咳。身子微躬。迅速抬手掩到口前。一口血浇在衣袍上。还沒來得急渗进去就被百里风间施了一个法诀清干净。半点沒有异样都不留。
“师兄。”陆慎雨看在眼里。有些急切地唤了一声。
景澈在这时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