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紫陌都远远地站着,没有过来。
鲜于峰没理她俩,拿出罗盘来仔细把立向测了,见立向甚好,又仔细查看了坟上有无铁犁头、月经布、碎玻璃等常见破风水的东西。
吴小清见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只管在那里不住冷嘲热讽,站在她旁边的紫陌话不多,只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蒋母坟上并没有这些东西。这也是他的意料之中,叶秀珍自诩为风水大家,自然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法。
“走,我们到更高处去瞧瞧。”他沉着地对蒋道。
蒋见他似无所获,心里直发慌,声音跟着发颤:“小,小师傅有问题吗?”
“没!”鲜于峰回答得很干脆。
吴小清又说风凉话:“哎哟,你太嫩了,快叫缩头老乌龟出来磕头拜师吧!”看来她的冰霜只给那些有求于她的人看,没人求她的时候,她可风骚得很。
鲜于峰看都不看她,见远处的东边隐约有个山包显现,径自朝那边走了去。
紫陌大为不解,眨着水汪汪地大眼睛问吴:“师姐,他想干嘛?”
吴小清冷笑:“还能干嘛?看看有没有可以补救的地方呗!哼哼!就凭他……他要是有那本事,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他当夜壶!”
那山包看似不远,走起来却不其然。至少距离这里有三里路,鲜于峰边走边看,再加上下雨路滑,花了不少时间。
蒋道有年老体弱,走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鲜于峰登上山顶,掏出师傅送给他用来看山寻龙的望远镜举目一望,只见在白牛村那边,四方水静静的护卫着蒋母阴宅,尔后四水归一弯曲有情地向低处归入清澈的河里。距离白牛村大约两三里的地方,一个狭长的方形水池,不偏不倚正好头冲着蒋母阴宅。
鲜于峰敏锐的感觉到那水池散发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杀气,直奔蒋母阴宅的龙脉,以至于整个来龙都坐卧不安,左右挣扎。
这世上,除了他与师傅之外,还有哪个鬼能看得出来!休说平常人注意不到,就算注意到了,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谁会把它与蒋母阴宅联系起来?
杨三传给他的秘诀里,有关平洋点穴的要诀云:在平洋地区,若龙穴的砂、水等条件都很好,自然可产生大富大贵之人,但若离龙穴或远或近有直而长的条状水池,那便是浮剑水,大凶。(注:平洋即平原,砂即是山。平洋地区无山,故以“高一寸为山,低一寸为水”来论穴场。)
蒋母阴宅本是杨三点出来的真龙穴,砂、水俱是一等一的清秀美丽,合乎规矩。这种地形一旦下葬,财源便如滚滚流水而来。
但是!若阴宅中浮剑水,主子孙客死他乡,紧要关口败坏大事,这最可怕的风水恶煞。
难怪蒋道有说事情总是功败垂成,难怪他的儿子们在外省谋生艰难。鲜于峰一回想吴小清师姐妹的言语,直恨得两手握拳,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若不是今日被他发现,蒋某家败之后接下来就该两个儿子客死外省他乡了!
“妈的!你不知道风水是救人,而不是杀人的工具吗!只为争个输赢,你就要害死别人子孙!”他两眼冒火,恨不能打得叶秀珍哭爹叫娘满地找牙!
“什么?”蒋道有听得“害死子孙”四个字,顿时吓得像在寒冬腊月跳进结冰的涌泉河里一样,不仅手脚冰凉连五脏六腑都是冷的。
他两行老泪滚滚而下,双手不停捶打着胸口大叫:“我的儿啊!”跟着整个人就软塌塌地瘫在了地上。
鲜于峰大惊,赶忙上前给他抚背摸胸扣顺气。
“我早……早就知道是叶秀珍……做的……怎么办……杨师傅我等了你大半年了,你怎么还不来,小师傅,快叫你师傅来救我……”
“不用。”鲜于峰面色阴沉得吓人,“我自有办法。”
在蒋家老宅,吴小清稳坐如泰山,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不时拿出眉笔粉饼口红等补妆描眉。
紫陌在她身旁规规矩矩地坐着,一脸担忧:“师姐,明明是杨三的问题,为什么蒋老头还要帮着他?万一这次杨三的徒弟做点手脚,栽赃到我们头上,那师傅不就输了吗?”
吴小清刚涂上大红色的口红,她抿着嘴唇,发出“吧吧”两声,两片薄嘴唇上的口红立刻变得均匀服帖。
“放心吧,师妹。杨三赢不了,他那徒弟穷得穿女人的衣服,更难成器。呵呵,真有本事的风水师要钱有钱,要关系有的是关系,你看看师姐我,再看看他穷成那个死样子,像是有能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