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有点意思:当老婆的竟要他向别的女人打听自己老公在何处过夜,而且语气平淡得就像吃饭喝茶一般,丝毫没有在乎的样子。
昨天他根据肖鹏家里镜子的摆放,推断其夫妻不睦,当时那家伙还否认来着。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可知风水之说所言非虚。
鲜于峰有齐姐的电话号码,虽然有点尴尬,他还是打过去找肖鹏了。
齐姐很是惊讶:“你怎么会觉得,肖鹏在我这里?”语气略略有些不爽。
他便据实说是肖某老婆说的。
齐姐真是好气又好笑:“他老婆满嘴胡言,你别信她的话。我好好在家陪着焦猛,哪里知道他的下落。”
“哦。”他有些失望,声音不免带着低落。
齐姐于心不忍,慈爱地道:“你要有急事的话,打电话到念云餐饮或者青柳茶社的前台去问问,他要没回家,多半是在这两个地方过夜。”
“好……谢谢齐姐。”
“不客气。”
鲜于峰挂了电话,竟然有点恋恋不舍的感觉,齐姐的声音真温柔,温柔得像小时候妈妈唱摇篮曲讲故事那样好听。
他怔怔地出神了好一会儿。
紫陌此时也在发呆,因为大师姐吴小清告诉她,二师姐洪尘要来龙湾暂住一段时间,叫她帮忙收拾打扫个房间出来。
二师姐乃是比大师姐更风流标致的人物,常住在与龙湾相邻的南蓬市,平时有事都是电话联系,绝少来看她们二人。只有一年一度师傅生日,姐妹仨才会正正式式碰一次面。
在南蓬,只要洪尘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而与吴小清不同的是,从没人敢说她狐媚风骚不正经。
紫陌心里忐忑不安得很:二师姐为什么忽然要来龙湾?会不会和那夜偷偷与鲜于峰约会有关?
合该有事,本来吴小清极少会在后半夜三四点的时候忽然要用车,哪知昨晚上她吃坏了肚子,到后半夜急性肠炎发作痛得死去活来,想叫紫陌开车载她去医院,一敲门便发现她人早已不在房间。
是以,当紫陌头发上蒙着湿润的雾气的回来时,吴小清劈头便骂:“贱人,你还要脸不要,大半夜的主动往男人床上爬,你不害臊,我都替你丢人!”
紫陌被她骂得一愣一愣地,弱弱地辩解:“没……我们只是喝茶……”
“喝茶?”吴小清被气得笑了,“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出去喝茶,哄鬼?”
确实这种事说出来连鬼都不相信,尤其他们并不是单纯的喝茶:鲜于峰还强吻了她。“真霸道,糊里糊涂的,还是初吻……鲜于峰你个讨厌鬼,简直讨厌死了!”
想着想着,她便走神了,似乎他的霸道也没那么讨厌。
吴小清看她脸上莫名升起一阵粉霞,显然有些情动的迹象。当下以为她已经将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了鲜于峰,不由大怒,冲上去啪啪两耳光,厉声道:“你当鲜于峰是个好东西吗?郝白方芳两个女人与他同睡一个屋檐下,你以为那是摆设?你去算什么?你连小老婆都算不上!”
师姐再凶,骂归骂,却从来没这么打过她。紫陌脑子轰轰的,完全懵了,连哭都不会哭。几耳光打完,她白嫩的俏脸上赫然印着两只手掌印。
吴小清不料自己盛怒之下手会这么重,立刻便后悔了,但她是好脸面的人,绝不会主动道歉,兀自强词夺理:“打你也是为你好。以你的人才样貌,加上师姐我和师傅的地位,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鲜于峰算什么东西,要钱没钱,要劝没权,顶多一张脸长得还凑合。这年头好看有什么用,脸能当卡刷?
撇开这个不说,你就是找个小白脸回来,只要他是一心一意待你一个人好,师姐养你们一辈子都无所谓。可是你看看,你看看那个鲜于峰,他家里现在就有两个女人,你去了你算什么?
嗯?
你说,你喜欢长得好看的还是有钱的,还是又好看又有钱的,我马上给你拉一车回来,排着队任你慢慢选。”
一滴、两滴,紫陌被她那句“他家里现在就有两个女人”刺痛了,终于回过神,泪珠儿似珍珠般滚落。
吴小清说了两句类似上面的话,她依然只是流泪,一言不发。
大师姐耐心有限,哄两句不见效,脾气又来了,怒道:“你长大了,翅膀硬得很,我管不了你!叫你二师姐来,看她管不管得了你!”
紫陌没理她,她气得也要哭了,哽咽道:“有了男人就忘师姐,好,好……你翅膀硬,我懒得管。你把客房打扫干净,等着二师姐来教训你吧!”
她一走,紫陌眼泪决堤而下,伏在桌上哭得天昏地暗。当然,哭归哭,二师姐要来,房间还得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