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养子的这个笑,似乎会令他从此夜不能寐。
转眼,门外剑光飞起,惨叫声连连。
薛怀刃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
焦玄忙拿起手杖,大步向外走去。他一脚迈过血泊和尸体,站到了黑暗中。晚风吹得衣袖猎猎作响,月光透过墙边窄缝落在他身上,恍若刀光。
“斩厄呢?”他皱着眉避开月影,问匆匆赶来的手下。
“屋子是空的,也不见斩厄的人影。”
焦玄闻言,眉间深深凹陷下去:“屋子是空的?”
“是空的,里头一个人也没有。”
焦玄抬手扶住廊柱,极目远眺。他只留下斩厄看守,倒不是因为掉以轻心。他们身处国师府,角角落落都有人,就算斩厄背叛他选择薛怀刃,他们也逃不了多远。
不过没想到斩厄竟然真有胆子背叛他。
看来就算是块石头,也有发疯的一日。
焦玄听着远处的动静,冷声道:“去找,要活口。”
——“但只要一个。”
他补了一句。,!
bsp;嘴里似乎还残留着屠苏酒的药味。
微微的苦,麻痹了舌尖。
焦玄后退了一步。
都说酒解千愁,但看养子的眼神,他们之间的心结恐怕已是无解了。
没有人会轻易接受自己的人生是个骗局。
他不能。
养子自然也不能。
焦玄在下令之前,最后一次望向养子,用一种充满惋惜的口气道:“你手里能有多少人,此番能做到何种地步,我都很清楚。怀刃,就此作罢,眼下还为时不晚。”
月圆风冷,他已经反反复复劝了好几次。
昏暗中,寒光亮起,那是长剑在纷纷出鞘,亦是焦玄的底气。
他料想自己不可能输给养子。
人人都有软肋。
因为有顾虑而小心翼翼。
祁太微为了给靖宁伯府留出时间,乖乖来了国师府。
而薛怀刃,则为了她,出现在这里。
他们担心的,畏惧的,害怕失去的……都太多了。
情情爱爱,如此肤浅。
世人却总是乐此不疲。
焦玄想起方才的对话。
就算薛怀刃说他不在乎仙人的事,但形势如此,不管他怎么说,地图的存在都是真实的。
六合之间,六块地图。
焦玄有三块半。
从六合教得来的那两块,他没有让薛怀刃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