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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四姐不来了吗?”
崔姨娘咬住了唇瓣。
她看着太微的眼睛。
琥珀色的童仁,干净透亮,一点不像是会说假话的样子。
她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打湿她的脸。
祁栀还在追问,但崔姨娘已经泣不成声。
太微越过了拐角。
这院子和她当初生活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同。只是人一多,显得挤挤挨挨。
这种热闹,虚幻无比。
太微走到厨房门口时,停下了脚步。
那口大缸还是熟悉的模样。
她唤了一声“无邪”。
无邪木呆呆地坐在大缸上,听见她叫,跳下来道:“不行,我还是得回去。”
斩厄不在身旁,他吃不下,睡不着,精神萎靡得像霜打后的茄子。
“你拖着这副身体回去了又能怎么样?还是先把身子养好再议。”太微料想他会这样,倒不意外。
无邪靠着大缸,小声道:“我睡不着。”
睡不好,身体当然好不了。
他知道,太微也知道,但睡不着就是睡不着,还能怎么办。
想了下,无邪道:“不然您来打我一顿?”
打晕了和睡过去,半斤八两,也算是睡。
他眼巴巴看着太微。
但太微当然不可能打他。
“国师说斩厄死了,兴许是故意说来骗主子的。”他像是失望,低下头,都哝道,“斩厄长成那样,岂是随随便便就会被人杀掉的样子。”
他说着揉揉鼻子,站直身体道:“一日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我便一日不会相信国师的话。”
烈阳碎金般洒落,将他苍白的脸色也照出了两分血色。
太微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片刻后出来,将块热乎乎的饼塞到他手里:“吃吧。”
无邪接过,举起来,小口小口地撕咬着,不像吃饼倒像吃肉。
……
两个时辰后,暮色降下,月亮高升。
太微也坐到了葡萄架下。
跟着母亲出来的人,她已经全部见到了。
崔姨娘和祁栀还在哭,哭得肝肠寸断。
白姨娘则一直跟在她娘身边,寸步不离,想让小七回来,但小七早就不是那个圆滚滚的胆小肉团子。
一离开靖宁伯府,小七就依照太微的安排去了神医张桐的身边。
她喜欢,又有天赋,没道理不好好地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