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没有,两个说没有,看到第三个仍然说没有,那十有八九就是真没有。
可祁老夫人抵死不信,非说人是庸医。
说到第三个大夫走时都不肯让人送,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
太微忍不住哈哈大笑:“人老怕死,说来不算奇怪,可看祖母这样子,没病早晚也要被她折腾出病来。”
姜氏道:“你父亲先前说要退亲,她虽然生气,但似乎并没有当成定局看,可这几日仍不见你父亲松口,她大约是真急了。”
太微躺在母亲腿上,听着外头响动。
一阵风来,扑簌簌作响。
窗扇紧闭着,似有东西撒落在上头。
她一下从榻上坐起身来,推开窗向外看去:“下雪了!”
姜氏一愣,旋即也趴到窗口去看。
冷风吹在脸上,的确是下雪了。
太微摊开手掌。
有雪花落下来。
白得透明,转瞬即融。
太微脸上露出了笑容,一直笑到眼底。
初雪干净得仿佛一尘不染,总是让人想起美好的事。她记得有一年初雪下得特别早,她躲开下人,一个人偷偷溜去堆雪人。
双手冻得通红也不在乎。
胡乱搓两个圆球,堆起来便是个胖娃娃。
娃娃没鼻子没眼睛,总是不大好看。
可她站在雪地里,一个人乐得直笑,像是做成了世上第一的宝贝。
那时候的她,同现在的小七差不多大,连那份天真都很像。
她独自玩得开心,不想却被父亲发现了。
他不知从哪回来,阴沉着一张脸,亦是独自一人,发现她在玩雪,便上前来堆了两只耳朵。
那耳朵做得丑极了。
她活到七八岁,从来没见过那么丑的东西,急得要哭。
他又不知上哪捡了两片枯叶回来插到雪人头顶,说什么三千青丝不能少。
她气得不行,他倒一扫面上阴沉,大笑起来。
风雪同笑声一样越来越大。
他忽然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同她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