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寿安殿内。
太后高坐台上,脸上怒色未减。
堂下的宁王见状小心地劝慰道:“母后,您也不必着恼,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太后冷哼一声,看着一脸悻悻的宁王,叱骂道:“你是曦儿的亲哥哥,曦儿遭受如此羞辱,你就这么干看着,你与老四也没什么分别,就是看不得我们娘俩好,瞧瞧他办的事,就只让贾家那混账东西跪在宫外认罚,这算什么事,摆着给谁看呢!!!!”
宁王晓得自个是被迁怒,心里也是无奈的很,试婚宫女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公主的,似贾蕴这种做法的确是在羞辱赵曦。
起初宁王心中亦是愤怒,还想寻贾蕴的麻烦,不过太上皇提点了他,即便心里有怒,也只能放下怒气。
对于贾蕴的做法,其实是在表达对太上皇招他为驸马的不满,更深层次的则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试婚宫女贾蕴接进府去,也掀了盖头,这是在遵循礼制,可不与试婚宫女圆房,这是表明太上皇的旨意他会遵守,可心里却是不领这份恩德,摆明了与太上皇划开界限。
而且,贾蕴折辱赵曦,身为亲哥哥的宁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贾蕴与宁王的矛盾也就产生,两人不和,崇明帝心里肯定更加放心。
宁王明白此点后自然不会衬贾蕴的心意,他要的是崇明帝猜疑贾蕴,可不是君臣相和。
面对太后的斥责,宁王只能默默接受,虽不会去寻贾蕴的麻烦,可这笔账他记在心中。
太后见宁王不吭声,心里愈发不满,只不过她晓得宁王见过太上皇,以宁王的性子没发怒,估摸着就是太上皇有什么旨意,于是也只好强忍这口恶气,开口问道:“陛下怎么说?”
对于太后口中的陛下,宁王晓得这是在说太上皇,太后称呼太上皇一直都是陛下,而称呼崇明帝则是皇帝,这是太后的习惯。
“母后,父皇说了,贾蕴正值年轻,些许毛病让御医整治,碍不着事,曦儿的婚事如期举行。”
面对宁王的官腔,太后没好处地叱骂道:“少拿话敷衍哀家,那贾家的混账东西身子有没有疾你心里没个准数。。。。。。”
贾蕴身子有疾,这是经不起推敲的事情,一个热血青年,早先又混迹风月,而且老鸨子还对贾蕴的能力赞赏有加,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可能身子有疾。
宁王面对太后的愤怒,心中也是无奈,只能开口劝慰道:“母后息怒,此事儿臣日后定会为曦儿讨回公道。”
听着宁王的话,太后心里好受了些,缓了一口气,太后说道:“你们父子的事,哀家也晓得一二,此事你不需理会,哀家自有安排。”
太后本就住在大明宫,太上皇和宁王的心思她自然晓得一二。
宁王见太后说自有安排,当下心中一跳,小心说道:“母后,贾家小子以后是曦儿的驸马,也是皇兄看重的诤臣,而且还是国公府之后。。。。”
“屁话,国公之后又能如何,比得上皇家的尊贵。”太后打断宁王的话斥声道。
宁王本想提醒太后,让她悠着点,不曾想被太后训斥,此时自然不敢多言。
太后见状冷哼一声,说道:“你放心,哀家不会让曦儿日后难做,不过也不会让贾家小子这般容易糊弄过去。”
见太后说的笃定,宁王询问道:“母后打算怎么处置?”
太后冷哼一声,道:“试婚宫女该派还要要派,他不是拿身子有疾,不能行房事的借口吗,那好,哀家便另派人过去。”
说罢,太后吩咐道:“来人,去把乐平公主身边那个薛家女召来。”
听得这话,宁王顿时明白过来,只见宁王小心道:“母后,薛家女是曦儿的伴读,怕是不合规矩!!”
伴读不同一般的宫女,向来都是朝中官员的女儿,若是开了先例,拿去做什么试婚宫女,岂不是伤百官之心,日后百官怕是不会让女儿来做劳什子公主伴读。”
太后不以为意,冷声道:“规矩,这世上还有比贾家更不懂规矩的?更何况薛家女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商贾之女,若不是曦儿喜欢,闹的心烦,施恩让她进宫陪着曦儿,她以为能进宫服侍,更何况薛家女连身份品级都没有,也算不上伴读。”
宁王闻言恍然大悟,他向来不在意这种小事,自然先入为主地认为薛家女是赵曦的伴读。
按太后所言,倒也不妨事,没人会说不合规矩,因为薛家女本就没品级。
但是。。。。。宁王抬眼瞧了瞧太后,小心道:“薛家如今虽是商贾,可祖上也是官身,除却与贾府是世交外,王家更是亲戚骨肉,那薛家女还得喊王子腾一声舅舅呢!!!!”
太后没好气地看着宁王,淡淡道:“那又如何,就你这般,做事束手束脚,哪里像个天潢贵胄,那王家也不是个好东西,在意他作甚,难道为了这事他王家还能感恩戴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