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老伙计笑他:“小伙子这是被姑娘甩了吗?该不是哪里的婊|子,因为你付不起钱,就不让你爬床了吧。”
“才不是什么婊|子!”狄肯生气的说。
“哟!哟!终于肯理睬人了,我还以为你的魂都飘到美洲大陆了。”老伙计哼道:“年轻人想女人正常,不过也没必要想太多,女人还不都是那么回事,等你见识多了就不那么稀罕了。”
狄肯坐在土地上,摆弄着一朵玫瑰花,伤心的说:“我……我把贞操献给了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讨厌我,把我当成一坨屎……”说着说着,他又委屈的掉起了眼泪。
“上帝啊,看到你这副德行,我要是个女人也把你当成一坨屎了。”老伙计大笑道,过了一会儿,他又笑的更厉害了:“好小子,原来你已经当了回男人了啊,哈哈哈……”
狄肯看着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的老伙计,羞愤的抱住膝盖,只管抱头难过,哭道:“我是真的……真的喜欢那个人……我该怎么办……”
老伙计笑了一会儿,发现狄肯是真伤心了,于是不再跟他开玩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说狄肯,别伤心了,那个女人不要你,是她眼瞎了,你这样的好小伙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既不赌博,也不喝酒,人又老实能干,比街面上那些混子好一万倍,我要是有女儿早就把她嫁给你了。听我的,今晚去妓|院找个女人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可是狄肯听对方把自己跟街面上的混混相比,心情更低落了。他虽然不敢拿自己跟阿尔瓦先生比较,可是如今也真正知道自己是癞□□想吃天鹅肉了。
狄肯觉得自己应该忘掉路易斯先生,可是那个人总是自动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毕竟狄肯已经暗恋这位先生两年了,他决定再试一试。
天空还蒙蒙亮,太阳刚在地平线上露出了一丝金色的光泽,狄肯采摘下一朵鲜红的玫瑰。这是今天清晨开放的第一朵红玫瑰,表面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轻轻一晃,水汽凝结成一滴晶亮的水珠在花瓣上抖动,像个顽皮的小孩子。
狄肯带着这支初绽放的玫瑰爬上了路易斯先生卧室的阳台,然后将这支玫瑰别在了窗边的栏杆上。他愣愣的注视了玫瑰一会儿,心情好像突然变好了,起码他养出来的花儿能留在喜欢的人的窗前。
从这天起,他每天趁天不亮的时候,就悄悄爬上路易斯先生的窗台,然后带给他一束刚绽放的红玫瑰,再将昨天凋零的玫瑰带走。日复一日,狄肯心中带着点小小的期待,他幻想哪一天,路易斯先生会打开窗户,然后将他送来的玫瑰取走。
然而,一天早晨,他刚刚从窗台上爬下,正要抬头看一眼他刚才插上窗台的玫瑰花。窗户忽然打开了,穿着睡衣的路易斯先生站在窗前,苍白的手指夹起了玫瑰,然后面无表情的把花丢了下来。
玫瑰掉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原本透明纯净的露水洒在土地上。狄肯捡起玫瑰抬头望去,路易斯先生也正在低头看他,他的金发在微风中轻轻扬起,眸子沉静无波,然后他‘吧嗒’一下关上了窗户。
狄肯握着玫瑰,站在冷清的风中,玫瑰花的花刺刺破了他的手指,可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愣愣的望着那个窗台。
柴房的老伙计发现狄肯的精神越来越萎靡了,他叹了口气教育狄肯说:“小伙子振作点,别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消沉,咱们虽然没本事,但爱人的心不比任何人卑微。忘记这一个女人,总会有下一个更好的姑娘在等着你,她会心疼你的,比现在这个狠心的女人好一万倍,她失去你是她的损失。”
狄肯擦擦眼睛,对老伙计笑了:“你说得对,我爱人的心不比任何人卑微,他不稀罕我,总有人稀罕的,我是个好人,会有人喜欢我的。”
“这就对了。”老伙计说,可过了一会儿,他又疑惑的看了眼狄肯,‘他’不稀罕?
经历了惨烈失恋的狄肯不想继续在布鲁斯庄园工作了,他觉得自己没办法继续面对路易斯先生,他找到了庄园的管家,然后请求辞职。
老管家对狄肯感到生气,他斥责他说:“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小伙,没想到你这么不负责任,早知道当初我就不雇佣你了。现在急急忙忙的,你让我去哪里再雇佣一个新花匠?”
“对不起,先生。”狄肯觉得对管家先生万分抱歉,可是他必须要走。
管家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过你要再干几天,等我把新的花匠雇佣来。”
狄肯只会养花和修剪灌木,是跟过世的爷爷学的,庄园的工作也多亏爷爷跟这里的管家是老朋友。等离开了庄园,狄肯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一份花匠的工作,他对自己即将离开庄园的日子感到迷茫。
可是就在这天下午,原本阳光明媚的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外出打猎的绅士们纷纷骑马归来,可就是不见了路易斯先生。
陪同拾取猎物的一位男仆说,路易斯先生独自往深林的方向去了,没有人跟随。众人焦急的望着林子,期盼下一刻他就能自己出现,可是直到天黑了还没有他的影子,而雨还一直下个不停。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狄肯心底升起,他穿上了一件披风,然后便冒雨出去找人了。
森林里漆黑一片,狄肯只提着一只煤油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森林深处跑去。他大叫着路易斯先生的名字,可是雨声阻拦了声音的传播,到处都只有沙沙的雨声,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狄肯终于听到了一条猎狗的喊叫声。
他顺着声音跑过去,然后看到了昏倒在地的路易斯先生。周围没有马儿,只有一条猎狗,路易斯先生浑身都湿透了,衣服上沾满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