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江含征淡淡地打断他,“快去。
三人不敢耽搁,匆忙离开。
江含征朝夏芩伸出双手,缓声道:“那边有块山石,我扶你过去坐一下。”
夏芩试着向前挪了一小步,有些惭愧:“谢谢大人,我不要紧,前面的村子已经不远了,我慢慢走,就可以走回去。”
说着,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被无视的手臂尴尬地吊在半空,江含征面无表情地缓缓收了回去,而后看着她,不做声。
夏芩被看得略不自在,便道:“大人可以先去那里休息一会儿,轿子应该很快就到,大人马上就能坐了。”
说着低下头,专注于自己脚下的路。
江含征心中蓦然爆发出一股怒意,他突地逼近她,毫无征兆地把她打横抱起,向那块大石走去。
夏芩的喉中毫无意义地迸出一个单音节,过度的震惊之下,她大睁着双眼,失声了。
江含征走到那块石头旁,一眼扫过去,就觉得那块石头很潮很凉,然后想也未想,就那么抱着她,一屁股坐了上去。
夏芩挣扎着下了地,缓缓后退一步,木木地看着盘踞在石头上的县令大人,表情一片空白。
江含征反应过来后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可既然已经唐突了,便只好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
把那块石头认认真真孵了一通后,江含征神情自若地站起身,对她道:“本县已经坐过了,现在该你了。”
夏芩:“……”
她实在无法理解县令大人那神奇的心思,最后,屈从在对方不容拒绝的目光下,默默地坐了过去……
月光如一张幽谧的网,静静地笼罩着四周。
她的眉,她的眼,她小而挺的鼻,她微抿的唇,都被镀上一层柔曼虚幻的光泽,细腻令人心悸……
夏芩微微垂着头,某种无法言传的古怪氛围让她有些微的不适,她想,如果画中君在就好了,就不会这么别扭了,可为什么画中君会说,他不能来,因为他来的话,鬼女绣就不会现身了呢?
四周很静,静得让人心慌,尤其是刚刚经历了变相人那一幕后,她想,她必须说点什么。
几乎是慌不择言地,她说起了找厕所君的事,说完后,好久听到没有回声,她自己也傻眼了。
“其实,我……我就是猜的,觉得他可能和那天见到的周知府有关,但,做不得准啦。”
她连忙找补。
些许旖旎的心思被打断,江含征还没来得及遗憾,便被她说的事情吸引住了,神情渐渐凝重起来:“把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再说一遍,详细一点。”
夏芩:“他叫邓善庆,定州府安县人,看上去二十来岁,不高,也就比我略高一点儿。非常瘦,像生了大病的样子。他一直喊肚子疼,说肚子里有东西,还在不停地动,不停地往里钻,一直急着找茅厕。”
江含征默然片刻,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你可知你这无意间的一番话,很可能会帮周知府破一个困扰他许多年的案件?”
夏芩眉心一动,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几盏灯笼地向这边游了过来,原来是铁英领着轿子到了。
江含征让夏芩上轿,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原来这轿子是为自己雇的,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感激,惊讶,无措,亦或是受宠若惊?
同时又想,幸好刚才说了那一番话,能帮助破案一番话,或可回报县令大人些许好意吧?
回到客栈,用饭,洗沐,而后一头栽到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第二天醒来,头脑昏昏,窗外阳光大亮,也不知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