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心里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或许,直到很久以后,她才能清楚地意识到,别人的新生,却是她的别离。
变相君艰难地避开她的目光,慢慢道:“不,我只是。。。。。。离开一下。。。。。。”
夏初菡蹙起眉头:“为什么呢,你在这里不是挺好吗?虽然我下了山,但也就是挪了个地方而已,并没有其他改变呀。我还在帮亡魂超度,顺便帮江大人破案,而且,不用别人布施,我就可以挣钱养活自己。”
这是让她最满足的地方。以前,无论是讨饭,还是在寺庙生活,都离不开别人的施舍,虽然她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妥,但是,相比较而言,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情况。
如果不是江大人把事情弄复杂的话。。。。。。
想到这个,她的面上不禁现出深深的烦恼,却依然规劝:“虽然最近出现些小情况,但我想,事情很快会过去的,眼下不过是江大人一时心血来潮所致,等他新鲜劲儿过去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当然,我已经想好了,为了助他早日恢复正常,我会写一封信规劝他。”
变相君:“。。。。。。”
他看着面前认真而又懵懂的姑娘,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经过多日思考,夏初菡把巡按大人那日的异常归结为而一时新鲜而心血来潮所致。
想想也是,他一个大龄青年,直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为了维护自己高大光洁的形象,硬是逼着自己往和尚的方向靠拢,现在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雌性,一个披着男装不会暴露性别的雌性,难免会暗搓搓地萌动一二,这很正常,她很理解。
夏初菡自己对感情没有期待,巡按大人的表白带给她的更多的是新鲜好奇和某种朦胧的欢喜,大概这是每个花季少女接到异性的表白时都会出现情况。
可这并不等于说她就失去了理智。
她把这个事情当作一项重大命题研究了多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有人表白让她感动,但也只是感动而已,不能当真,更不能沉溺。
她没有忘记巡按大人当初的那句话:你说得不错,本官自然会寻一个家世相当的女子与本官匹配。。。。。。
在她心中,这才是正确的。她自己虽然不错,但大家根本就不在一条道上呀,巡按大人这是走岔了路了呀,走岔了路是根本不能修成正果的呀。。。。。。
而且他的亲近。。。。。
她的脸隐隐的又开始有爆红的趋势。。。。。。
那时的她根本就不是平日里的她,如果巡按巡按大人不恢复正常,以后大家就真的没法自然相处下去了,难道自己抛弃寺庙换来的新生活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因此,夏初菡很烦恼,非常烦恼。
变相君看着面前脸色微红蹙眉纠结的女子,语气有点复杂:“你不接受他。。。。。。是因为他之前对你做的事?”
夏初菡一愣,本能道:“巡按大人不过是心血来潮。。。。。。而且大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而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反问:不是吗?难道不是吗?
那些平日里根本不愿深想不愿正视的隐秘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挑到面前,她怔怔的,然后突地笑了一下,那笑有些自嘲,有些幽凉,“也许是吧,看来我终究是这样的人,有人伤害过我一次,我便不会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原来,这才是真相。
这才是那些华丽借口后包裹的真相。
她一点都不温和,不宽容,不豁达,她爱惜自己的羽毛几至吝啬,却只汲汲于那些表面光滑的花样文章,而内心里却依然这样狭隘。
她像是被这个事实击倒了,一时间意态萧索,心灰意懒,捧着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无声地发起呆来。
江含征刚走到她的门口便听到了她那句“巡按大人不过是心血来潮,有人伤害我一次,我便不会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的话,顿时敲门的手僵在半空,然后,一点一点地蜷缩起来。
他紧紧地盯着那扇门,从头到脚都是冷的,幽深的眸子风云乍起,眼角处泛起。点点猩红。
这是第二次,他在她的房外,听到她用如此清淡的语气说着如此戳人心的话。
他应该冲进去,大声质问她,狠狠地惩罚她,就像第一次那样。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冬夜寒凉的风中,他长发微扬,薄唇紧抿,双拳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