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凌晨,独孤极才放她睡过去。
他拥着她一夜未眠,早上六点帮她和自己清理过身子后回自己房间。
经过客厅,就见一人影坐在青灰的晨光中看他。眼神不善、畏缩,更多的是无奈。
是白爸。
白爸拍拍身边的沙发,让他坐过来,道:“我看得出来,你平时不会向人低头,也不会和长辈相处。你希望能得到我和他妈的认可,只是因为她……”
白爸的嗓音在静得仿佛能听见露水声的清晨,透出几分疲倦和担忧。
做父母的,总是会比孩子多考虑更多现实的问题。白爸和白妈彻夜难眠地思考过后,对于白婉棠和独孤极的婚事,还是不太赞同。
独孤极静静听完白爸分析的那些现实问题,迎上白爸生出红血丝的疲惫双眼,“仙仙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们。”
白爸瞳孔收缩了一下,听独孤极说起了白婉棠那些不敢让父母知道的经历。
……
白婉棠被外面摔东西的动静惊醒。
她累得厉害,迷迷糊糊坐起来,一看时间才七点多,喊了声:“妈!”
她妈高声道:“碗摔了,继续睡你的!”
她便躺下继续睡觉。
九点多,她起床走出房间,就看见独孤极和白爸一起坐在沙发上喝茶,额角有三道明显的血痕和青紫,堪堪止住血。
她忙过去,不忍地虚碰了碰独孤极的伤,“怎么弄的?”
独孤极抓住她的手,不语。
白爸冷哼一声,不再是个畏缩的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白婉棠忍下疑惑,给独孤极上药。
中午白爸带独孤极去厨房做饭,她才听白妈和白奶奶说,她爸把独孤极给打了。
她急得从沙发上起身,又被白妈和白奶奶拉坐下来。她们克制不住地红了眼眶,抹着泪将她抱住。
白婉棠望向厨房里的独孤极,对上他的视线,倏忽间明白了什么,拍拍白奶奶和白妈的背,“没事,都过去了。而且我也没吃亏,揍了他不少次呢。”
白妈和白奶奶只是抱着她哭,一整天都对她关怀备至,仿佛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
晚上,各自歇下。
白婉棠摸到独孤极房间,怪他怎么能把那些事告诉她爸妈。
独孤极拉着她坐在他腿上,手掌包裹着她的手,细细描摹轻揉:“你爸和我说,从小到大你都对他们很坦诚。你现在不对他们坦诚,只报喜不报忧,他们怎么能安心让你和我在一起?”
白婉棠沉吟许久,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我爸又找你说什么了?”
独孤极搂着她的腰背,手掌在她背上轻拍,带着安抚地将他和白爸的谈话通通告诉她。
她起身,“我去找他们谈谈。”
独孤极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太晚了,他们昨晚没睡好,今晚就让他们早点睡吧。”
他侧过脸吻吻她的耳廓,“你不担心你爸说的吗,万一我们有矛盾,我不再让着你,他们又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白婉棠不以为意地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离了你我还是能够自己生活的呀。”
“我也是这样和你爸说的。你很独立,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能积极地生活。我不是你人生中的必需品,你可以不需要我。”
独孤极抱她的手收紧,仿佛要将她和自己永远绑在一起,“只有我才是离了你就不行。”
白婉棠半开玩笑地嗔他:“瞎说。”
独孤极把脸埋在她颈窝里,与她互相紧贴依偎着,像两只交颈的天鹅。
她听见他道:“你爸信。”
作为男人,作为父亲,白爸信——独孤极真的离不开白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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