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给我们介绍介绍,这美女谁啊?”沈英嵋的目光在我脸上打趣,显然不会真不知道我是谁。
陆言清淡吐出两个字:“老婆。”
我看向站在最后面的江采菱,脸都僵着,也不说话。其实,我已经不理解江采菱今天过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了。她拒绝了袁杰,却还是借着袁杰的邀约,一次次参加陆言的聚会里。
真的,不别扭吗?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陆言已经一个翻身上马,脚踩着马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风过耳边,传来他爽朗的笑声,“老规矩,谁跑最后一个,晚上请客。”
随即,袁杰与徐天放纷纷上马追了过去。三个热血的男人在马场上炫技,各种障碍跳跃,比速度,看得我是心跳不已。恨不得自己也学会马术,能上场一较高下。
沈英嵋看出我眼底的艳羡与兴趣,主动搭话,“这些很简单的。报个培训班课程就好了。”
我微笑,点头,还没有说话,江采菱就开了话题,“江姐,听说你留学英国,主修了3年的马匹与商业管理的本科专业。这在几年前还真是个冷门。你怎么会想到学这个,回国后还开了这么大的马场。”
不要说我,就是沈英嵋都讶异地挑了挑眉毛,似乎没想到江采菱做了这么多功课。
所以,从某方面来说,江采菱不愧是江飞鸿的好女儿,虽然任性冲动,但交际能力却是一流的,十分具备从政的条件。只要她想和谁做朋友,她都能投其所爱。比起我,她确实更适合陆言的这种圈子,和谁都有谈资,对话也有底气。
沈英嵋带着我们在马场附近随意溜达,看男人们的比赛,介绍道,“我是受我爸的影响和熏陶。我爸09年的时候,便在这里投资了1000多万元,修建这个占地面积100亩的马场。我从小和马打交道。算是子承父业吧。到了英国,才发现马术教学在国外已很普及了,几岁的小朋友都会骑马。我看得出,这是一个新兴的产业。除了赛事,赛马俱乐部、会员教学、马匹饲养、骑师培训、马具生产等都将得以发展,而赛马周边产品也将有巨大的升值空间……”
说实话,这些东西,我听着云里雾里的。
江采菱到底出生良好,也留过学,见识比我这个室内做设计的多一些。和她对话轻松没有压力。
我插不话,只能默默听着,江采菱看我的眼神各种得意。其实,这又有什么?人各有所长。我对商业管理这一块不懂,她就懂建筑设计了?
我摇了摇头,不与她计较。
直到后来江采菱去了趟厕所,我的耳边才终于有了些清净。
而此时,沈英嵋却突然冒了一句,“你是第二个被陆言带来我马场的女人。”
我的心像是被细小的牛毛给戳了下,不疼,却也不舒服。
那个女人是谁,不用猜都知道。
我转眸看她,“然后呢?”
沈英嵋看着陆言的背影,寓意深长地说,“后来,那女人做了他大嫂。他的大哥在我的马场上出事。他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这是五年里,他第一次过来。其实,我很意外。我想,他大概是真能够坦然面对过去的事情了。你在他心中,地位应该很重。”
我愣了愣,没有想到陆言今天带我来这里竟然还有这么深的寓意。
“沈小姐,我……”我开口。
她笑了笑,“你叫我英嵋就可以了。”
收到她的友好示意,我的心也坦然了很多。
这个时候,她又开口道,“其实,今天组织这个聚会的人是我老公。你们那天在酒吧的事情,他也告诉我了。你大概不知道吧。自从那天过后,林越和陆言就再也没联系了。我老公有心让他们讲和。但这问题关键又在你身上。他想劝劝你,可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合适,就找我了。你不会怪我们夫妻多管闲事吧。”
“怎么会。我看的出你们很关心陆言。其实,我也不想他为难的。但是,林家和我爸爸的恩怨又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我也在努力。我想调查清楚,让林越释然。至少,陆言不会在脸面为难了。”这些话,我说的很真心。至于林越对我青春期时期造成的伤害,我可以看做他也是受害者的份上,看在他是陆言表哥的份上,不去计较。
“恕我直言。你有没有想过,那假如当年的那件事情,真的是你爸爸所为呢?”沈英嵋直接问道。
我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
是啊。
我手里的一些证据或是疑点,虽然有很大可能证明我爸爸是无辜的。但是却也不能完全排斥。只是基于我信任我的爸爸才会这么自信。可如果,我调查了一遍,所有的证据都支持了原判的结果。那么,我把林家沉淀很久的伤痛再次揭开,又真的好吗?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积极争取林越对你的改观。让他知道,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你父亲的案子若另有真相,也应该等待以后再说。”沈英嵋给了我一个十分中肯的建议,“今天我们还约了林越。如果他来了,你就是为了陆言,也要答应我,别和他犯倔了。主动说几句软话。你给林越台阶下来,林越才会给陆言台阶。现在阿言被他哥哥迫害的厉害,如果再和表哥决裂闹翻。他就真的是两面夹击了。”
所以,这就是陆言不想让我调查父亲案子的原因吗?
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我说,索性让沈英嵋来和我说?
这一刻,我真的很乱。
我想到我爸爸被毁的坟墓,想到那天殴打我,威胁我的混混,我心里的那口气就咽不下去。哪怕为了真相,我会送命。我也要找出来,不甘心屈服。可一想到陆言的反对立场,想到他的难处。我又觉得自己很自私。
我一边走,一边晃神,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走的路已经有点偏离人行道了。在我前方的不远处草坪里,我的那匹寻梅没人牵引,正在那垂头吃草。而江采菱从厕所里出来,走到这里和我们汇合是必经过寻梅的。
结果,她好像是穿的高跟鞋太高,走在松软的草地上一下子就崴了脚。她崴脚的时,“啊”的一声痛叫,有些尖锐。
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等我的目光顺过去看她时,只见受惊的寻梅一撅起后蹄,在她身上蹬了一脚。她又再次惨叫,面色白的下人,五官都扭曲了。
她恨死了这个小畜生,顺手就拿起边上的石头丢它。寻梅吃痛,撒丫子狂奔起来,竟然朝我这边不管不顾地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