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朋友,洛夕儿不想卢悦这般为她不堪的过去,再去毁了现在好容易达成的局面,“谁也回不了过去,过好现在才是正经!”
卢悦往口中倒了好几口酒,总算镇定了心神,“我没事,多谢关心!”
能这般快的收敛住心神,谷令则和洛夕儿稍为松下一口气。
“我……我那天看到谷正蕃了,他到逍遥不停说我废了,刺激我,所以我才想问你。”
卢悦腹有千千语,却实不敢当着两个聪明人,就那么直白的问话,她怕,怕她们猜中真相。
到了这时,谷令则同样哪怕有再多的话,也不敢再刺激她,此时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到逍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再遇到的时候,我不会再让他全身而退了。”
洛夕儿低头,这种要杀亲父的事,能这般当着谷令则的面说吗?
谷令则心脏紧缩一阵,父亲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见面的时候,只怕不仅是卢悦不饶他,他更不会饶卢悦了。
一面玉牌,被她从脖子上拿下来,缓缓推到卢悦面前,“此牌中,不仅有我新学的冰龙咆哮,还含有我的一丝神识攻击,那次到逍遥坊市去,就想给你的。……你把它带在身上,若是,若是遇到什么,不用灵力,一捏就成。”
卢悦怔愣在当场,她说她要谷正蕃的命,谷令则没有说一句话,还给她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是变相求情吗?
“我帮你戴上,”谷令则站起来,亲手把它戴到卢悦的脖子上,“你放心,谷……谷正蕃的事,我早就不管了。
当日,谷家毁他丹田的时候,我没管,现在……更管不了。”
卢悦看了谷令则一眼,心中有些抽痛,上辈子,她选择了她爹,这辈子,她选择她了吗?
“他……一直没来找过你吗?”
“没!他应该恨我了。”谷令则苦涩,“我想让他认命,想让他回到世俗界,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可是……他心有大道,说天道不公……,我也没办法。”
心有大道,却连一只二阶妖兽都不敢去杀。
谷令则一想到那个心有大道的人,就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大道就在那里,爹却一直等着,她把所有资源都送到他手上,供他的大道。
卢悦拧眉,上辈子,谷正蕃就是被谷令则供出来的,一直到筑基修士的两百年寿元天尽,他一直活得安安稳稳。
可是,现在她居然在谷令则的话音里,听到了嘲讽,听到了无奈尽头的撒手。
卢悦给她和洛夕儿重倒一杯茶,“若是……若是没我的事,他其实是你的好爹。”
洛夕儿惊讶地看了卢悦一眼,很快把眼睑垂下。
谷令则也是一怔,爹他是对不起很多人,对她……确实算是个好爹!
在谷令则苦涩的笑里,洛夕儿明白,像谷正蕃那种人,对谷令则好,其实最主要的,应该还是为了他自己,他供养谷令则弱小的时候,若是没卢悦闹出来一桩桩一件件,凭谷令则的心性,是无论如何,也会供他筑基的。
“……是!若不是你的事,谷家不会弃他,他是我爹,凭他的灵根资质,我想,以我手中的财力,应该会供他筑基。”
这是谷令则一开始的打算,她打算在灵墟宗站稳脚跟,助她的爹筑基,养娘百年,帮卢悦在世俗界找个疼她爱她的夫君,庇护她一生……还有后辈。
整个国师府,只有这三个人,能让她有所牵挂,可恰恰是这三个人,最后……
娘已经死了,爹也可能入了魔,现在,她只剩卢悦了,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她。
卢悦看着这时的谷令则,心头一动,她不可能从这世的谷令则口中问出上一世的事,可是,却能从她现在的言行中,看出她上世的事。
“若是……若是我没有走,在国师府当上八小姐,你会带我到灵墟宗吗?”
这个还用说吗?可是这世上没有若是,没有如果,已经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回头。
谷令则抖着手,端起茶杯,“我那次回洒水国,就是想找到你的。”
“那你说,如果你能找到我,你能把我带到灵墟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