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你把小雨还给阿姨好不好?”丁姨弓腰缩着脖子,赶在老爸后头冲过来,二话不说,先跪在我面前。
明明小雨就在慕焰手里,慕焰就在我旁边,她却直直跪在我面前。
呵……
“丁姨,小雨就在这里,我还要怎么还给你?”我苦着嗓子问她。
丁姨哭意更深,上句不接下句:“小沫,小雨还只是个孩子啊,你怎么能打他,怎么能用他来报复你妹妹啊,有什么,你冲阿姨,你冲阿姨来,呜……”
我踉跄着往后退两步,尖刀剜心的痛一点都不好受。
亏得我一直以为,这一家子反倒是丁姨这个原本的外人还护着我些,哪怕她不是这般诬陷我,我都会对她感恩戴德一辈子。
“这么说吧,你们今天要是想要孩子,孩子就在这里,带了就滚。不想要孩子,就别拿孩子说事,我甘沫没生过孩子,却也看不过去。”
我爸冲过来,第二巴掌落下来。
我扬手,咬牙一把接住:“甘哲明,我以为上次过后,我们父女两,就算是有点膈应,那也不能算是仇。”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猛地收回手,转过身就冲一群记者吼道:“都说家丑不外扬,各位,我甘哲明今天就算是把脸皮扔出不要,也得给大伙儿好好介绍介绍我这个不知羞耻败坏家门的女儿。”
“甘哲明你疯了!”我惊叫一声,声音被话筒放大,听起来尖锐极了,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我爸跟本就没理我,当真张嘴冲着话筒就开始了口若悬河的演讲。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个老实巴交,做生意屡做屡败的爸爸,竟然有这么能说的一天。
“各位,我就是个普通人,更从来没想过女儿会长成今天这副模样。杀人,把妹妹踹流产,打妹夫,如今更是囚。禁侄子。你们看看,这孩子才多大啊,她竟然狠得下心,把孩子脸打成这样,我就是不大义灭亲,都会遭天打雷劈。”他说得痛心疾首。
“打雷了吗?”我嘲讽一问。
小雨被丁姨从慕焰抢走,偌大的巴掌捂在小孩子不大的脸上,看得我真想仰天长啸三秒。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我才是家里的另类。
“甘小姐,请问你爸爸说的都是真的吗?”一个男记者举起偌大的话筒凑到我面前,我冷眼瞥过去。
另一个跟着凑上来:“甘小姐,听说你现在住的是你妹夫小叔的家,请问对于叔侄恋,你有什么心得?”
“甘小姐,听说你是爬床攀的婚事,不觉得这样可耻吗?”
责问,辱骂,这些我都听过。
唯独我爸跟丁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站在原地,任由他们说,任由他们问,任由他们唱戏。
良久,这些记者终于词穷。
我大步往前一跨,操起屋前的盆栽,甩手就扔到倚在门框上看好戏的白斌头上。
这是我第二次把白斌弄成一副狼狈的样子,血从他头上流下来的时候,我才觉得世界变得美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