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什么是不为人知的……
云贵妃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敢想了,不能再想下去了!
“云千素,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脑子里就只有那些事?”
原本背对着她的身影猛地回过头来,冰凉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薄唇紧珉,五官线条带着冷硬的寒光,“不让他彻底清查一次皇宫,要怎么把我们的人安排进来?”他冷声质问,“究竟是我满脑子都想着梦言,还是你成天只想着和她过不去?”
这一回他真的没有再多说,漠然地收回视线,就在云贵妃面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云贵妃看着他的背影,久久地出神,眼睛里闪过的是和方才月儿一样的神情。
一丝丝痴迷,一丝丝醉乱。
“哪里是我成天只想着和她过不去呢?”
她兀自呢喃了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很快就消失在狂乱的北风中。
若不是因为他满心满眼只有梦言一个人,她又何须将目光停驻在这么一个人身上?
她从来都是目空一切,不屑看到任何人,何况只是一个梦言?
不知道是谁比较可笑,真的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楚了……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为了让皇上彻查一遍皇宫才这么做,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消除皇上的顾虑,那又何必非挑在那个时候?他就不怕皇上会怀疑到梦言头上么?
所以说一切都是借口,他只是想跟梦言单独相处而已。
仅此而已。
云洛回到将军府之后坐了没多久,临近傍晚的时候又出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无缘无故走到这个地方的。
莫少渊在幽暗的牢里陡然听到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每天来给他送饭的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是被绑着,除非每日三餐的时候才能放开,所以对于这个时间,说实在的他还真的蛮期待的。
总是“被维持”同一个姿势,真他娘的难受。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慵慵懒懒地并没有抬头,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近,他才猛地惊觉那不是平时给他送饭的人,而是……
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却真的看到了那个男人,甚至,此时此刻,没有戴那张青铜面具!
莫少渊的震惊不亚于曾经知道小七的真实身份的时候。
以主上的身份出现的时候,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张青铜面具,这么多年也未曾改变过这个习惯。
所以此时此刻,究竟是忘了还是故意不戴?
可无论是这两种可能性里面的哪一种,都不是属于这个男人的风格啊!
“主上……”
“关了你这么久,当初做过的事情,你后悔了吗?”
云洛神色淡淡地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那个人,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已经让他失了往日意气风发的英姿,甚至显得很狼狈。
莫少渊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颠倒众生的魅惑中充斥着邪气,却又偏带着一股洞察一般的犀利,“主上现在这么问我,会给我一种错觉——曾经做过的事情,从不回望过去的主上也感到后悔了,是吗?
“不知道。”
云洛是这么回答他的。
问莫少渊后不后悔,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或许只是想看看一个人究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后悔?
其实说实话,后悔过吗?似乎是有的,否则当初在她疯傻的时候将她抢出来,他又怎么会对她说那样的话——只要她愿意,一切都可以重来,他会好好地将她留在身边,再也不负。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肆意妄为,却还是被她拒绝了,也不知那时她是真疯假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