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国文毫保留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知识传授给这个比他年纪小很多的年轻人,能从众多不起眼的战士中找出一个学习能力出众的人才,已经足以让他值得兴奋了,他一直想知道这个小鬼的将来能成长到何种程度。
如果说机枪手代表着与伦比的杀伤力,那副机枪手就意味着是准星,范国文在畅快淋漓发挥着马克沁的致命威力时,柳志就是维护机枪运作和提示目标的重要保障,两人的默契才能让每一颗子发挥出最大的杀伤效果。
而现在,柳志为了掩护自己而身负重伤,范国文深深的悔恨和自责。
在他怀里的柳志忽然身体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猛烈地咳了起来,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
范国文却没有半点惊喜,反正更加惊恐地摇着他:“柳志,别闭眼,千万别闭眼!~”他比谁都清楚,这是回光返照。[
“我是卫生员,他,怎么了?”是一个女孩子地声音。
一个挎着急救箱的女卫生员从远处躲避着雨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麻利地搭上范国文怀里的柳志手腕,同时扯出一大团棉布尽可能堵住柳志的伤口。
柳志脸色一下子红润了些,脸上勉强做了个笑脸,断断续续地道:“国文哥,别管我了,我,我不行了,去打鬼子,去打”话未说完就再声息,瞪大了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鬼子碉堡地方向。
卫生员猛然楞了一下,迟疑地抬起来望着范国文,轻轻地嗫嚅道:“他,心跳停了!”
范国文一脸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你来干什么,他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都是你!~~你害的!~~”范国文疯了一样一把倒那个女卫生员。
他轻轻地把柳志放倒在马克沁边上,像是怕打扰他的沉眠,轻手轻脚地。然后甩了个美式军礼,也不看一眼被他倒地卫生员,头也不回的冲向战场。
范国文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支烈士的枪支,抓了一把子,根本不顾忌身边飞掠而过的流,充满极度怨意地麻利地上膛,直接锁定碉堡上的枪眼。
被范国文倒的女卫生员地秀目中蒙上了一层水气,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整理好急救箱,继续赶向需要她的地方。
“操你个狗日,打死你们这帮王八蛋,敢杀我兄弟,老子杀光你们。”范国文狠狠地扣动扳机。
充满仇恨的子直接穿入被枪锁定的射击孔,喷吐着火舌的枪口响了两声就哑了火。
范国文一边恶毒的诅咒着,一边不断变换角度绕着碉堡,不顾一切地与鬼子对射,一一为鬼子射击孔点名,他的神射手优势被完全发挥。一枪就会打瞎一个碉堡枪眼。虚发。
范国文地神枪连二连三地压制住鬼子的火力,一步步接近鬼子碉堡群防线,他的犀利枪法。直接灭掉能威胁到他的射击孔,他最后干脆扑倒离身边最近的爆破员,抢过炸药包就要冲碉堡。
“你疯了吗?”李卫的声音伴着的他的脚狠狠地踹倒了范国文,同时强行把他拖进了掩蔽处。
“你就这么想死吗?把炸药包给我!”李卫严厉地声音让范国文手一颤,炸药包落在地上,立刻让被抢爆破员夺了回去,开玩笑,让一个爆破菜鸟玩炸药包,搞不好连自己人也一块爆破了。
范国文直楞楞地望着李卫,一脸地哀伤道:“小柳死了。小柳他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怀里的,他是为了掩护我,本来是应该我死的,他用他地命换了我地命啊,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好没用啊。”
李卫一楞,小柳就是范国文的重机枪副手。这个年轻人就这样去了,昨天还一起有说有笑地,现在就这么去了,真是太可惜了,抗日战争中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战士就这样失去了自己地青春和生命,用自己的尊严捍卫着自己的祖国。
“好了,打仗哪有不会牺牲的,你冷静点,要活下去,活着的人要替死去的人报复!~”李卫紧盯着范国文,语气放缓道,战友的牺牲看来严重打击了范国文的心。
他着实有些担心范国文会熬不过这一关,战场的生死对于活下来的人精神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希望等这场战斗结束后,连队指导员能解决他这个心结吧。[
又是一声巨响,砖头再次如雨一样落了下来,刚才地爆破员借着范国文点杀日本鬼子碉堡射击口的时机,再次解决一座小碉堡,仍完好矗立着的碉堡只剩下一大一小两座,鬼子们几乎是陷入八路军的攻势海洋,剩下的两座孤魂野鬼似的碉堡被攻破几乎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