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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执气（第2页）

有些哀婉，有些无助，听得连甄手上的动作一滞，眼也不抬的回答：“连甄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平静无波澜，全无平日里的献媚讨好，显然是在应付了事。

倒有些像是在闹脾气的孩子，没有惹恼素惜，却觉得挺可乐的，但面上还是敛了神色，“自他去后，你也如走肉行尸一般，想来你也无心再陪朕与甚……如此禁锢你为何？看你陪伴多年过往，不如就如你所愿，放你离开便是。”

以退为进，素惜说的漠然，似乎对连甄到底去留与否不挂于心，垂着眼拿过杯盏来，吹拂了茶面上的浮叶，浅尝一口，不再多言。

连甄身子微僵，他侧在桌边，没有面对素惜，继续干擦着桌面，手劲不自觉的加大，几乎要将上面的原木色给擦秃噜了。

斯画这时候端来了熬得热气腾腾的鲜虾粥以及椰汁炖雪蛤，配上清爽可口的凉拌莴苣丝，又青又脆，看起来可口极了。

这是素惜之前就特地嘱咐的早膳菜点，简单的三样，却感觉比平日奢华的菜肴要来的吸引人的多。

斯画将菜摆在了素惜面前，才瞧见了杵在桌子那边一脸不自然的连甄，狐疑的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了一下。

不敢多言，忙垂眼给素惜添了碗稀粥抵到她身前。

素惜用银质小勺慢条斯理的吃着，偏殿内安静非常，尴尬的气氛在期间流动，斯画夹在中间难受的厉害。

素惜倒是无所谓，在鲜虾粥喝了半碗时，连甄忽然转身走过来。

抬手把盛着雪蛤的盅皿掀开盖，顿时寥寥热气蒸腾而出，他拿起放在一旁被熬制粘稠的椰汁露，缓缓的浇在雪蛤上，拿木勺轻轻搅匀，才递到素惜面前。

“陛下请用，雪蛤椰汁明目滋阴，温补不腻人，是绝佳的美容圣品……最适合陛下了。”连甄换上欢欣讨喜的笑颜，笑意吟吟的看着素惜。

如此的转变让斯画嘴巴都不自主的微张，可见素惜也一脸淡然，完全没有惊讶的样子，忙退了两步，将素惜身边的位置让给了连甄。

素惜未语，用小勺挖了一瓢雪蛤送入口中。

清甜的椰汁香气，恰到好处的甜度，完美的融合在毫无味道但是滑腻非常的雪蛤之中，温度也刚好适宜。

素惜吃了几勺，感觉少了些什么，椰汁奶味有足却少了些青萃的味道，看来还是要木瓜才能达到最好。

不过此时的木瓜还分布在南美洲，想要取得种子那还得翻越几乎半个地球，这个想法还是先放放吧。

素惜一脸肃然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连甄以为她依旧在执气自己的态度，又软了几分，“小时候老一辈总和我说，吃饭时若是带着气焰，这气焰会一起吞进肚里，再也跑不掉咯。”

软绵的声音像是在哄小孩子，让走神的素惜微愣，她回过神来看向连甄，满脸的讨喜笑意，圆眼微弯。

连甄每逢笑起来时，眼角都会带起一丝笑纹，不会显得老态，反而十分俏皮。

他这副模样让素惜心情也好了一些，但是细想他的如此的初衷，不禁也觉得有些感怀。

连甄害怕素惜真的会不要他，立刻掩下心中情绪，极尽太好起来。

让人心疼，像是个怕被遗弃的小动物。

素惜拿过丝巾来轻拭嘴角，眼眉微抬“连甄，有他如此，此生朕都不会辜负和亏待你，无需这般违逆本心。”

像是被电到一般，连甄不自主的微颤一下，径直跪在了地上，贴着素惜的膝盖，轻道：“董桦的光环无需用我来接替，他的以前仅存在陛下心中就好……连甄进得宫闱时，就只识陛下一人，至今都犹如那天高明月，无人可以代替……”

素惜未接话，抬手轻抚连甄的侧脸，感觉他此刻更像自己的亲人甚至是弟弟。

“无需陛下为谁而偏心连甄，连甄自当尽到一切所能尽到的，为陛下付出一切。”

看不清神情，却听得出他言语中的诚切，若是细细听，会发现西夏人有独特的小卷舌音，极难察觉。

可能和他们靠近现在的内蒙有点关系，素惜这样听过去，恍惚又看到了董桦的影子。

轻晃了一下脑袋散去奇怪的重影，素惜伸手拉着连甄起来，边道：“朕的好连甄，朕会带你看见一个，朕创造出来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