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殿内,慕容漪拿着毛笔,借着烛火的光亮,在丽妃被剃成了尼姑样子的脑袋上划分着区域,哪里有脑骨,要避开哪里。
陈草木看慕容漪费眼,便把殿内所有的红烛都拿了过来,摆在她的周围,看样子好像是一顿烛光晚餐。
真的要开刀吗,陈草木一身医术却对她的办法一窍不通,但他知道慕容漪是很有办法的人,“娘娘真的要动手吗。”
“难道还有其他办法。”一口回道,接着在丽妃脑袋上作画。
有这回答就够了,这手术若是失败,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后果,而且在之前丽妃的死讯已经传了出去。
而两人的所作所为都被赵小天看在眼里,此时他正趴在房顶,掀开一块瓦偷偷的注视着这两人。
当然他现在还看不懂两人在做什么。
“陈大人,汤药好了。“梁翠端着几碗汤药走进了殿中,但却发现殿内一丝光亮都无。
陈草木听着声音便到了外面,执着一秉烛,到了她面前将汤药接过。
“大人与娘娘在做什么?”
他只是叹气,随口说了句,就像慕容漪一样,会说些只表达情绪却没用的闲话,“总之就是很麻烦的事情。”转身便进了殿内。
东西都准备好,陈草木凭着他的嗅觉分辨这三碗汤药的效用,先给丽妃喂了几勺补气的,又喂了几勺麻醉的。
可丽妃根本吞咽不下,实在没办法他便将苦药含在了嘴里,对着她的嘴吹了下去。
看他这样对待病人,慕容漪心里的肯定又加深了几分。
昏黄的烛光之下,黑瞳都被晃成那种颜色,她闭上眼睛定了定神。
呼气,吐气。
“大人,我们开始吧。”
先拿酒洗了洗手,拿起她与梁翠打磨的手术刀,对着丽妃的头皮毫不手软的划了下去。
房顶上偷看的赵小天,瞧着那场面一阵头皮发麻。
……
今日早朝又出了闲事,玄晟本想躲了,却没想到这两个人都追到御书房来吵了。
左右不过是为了俸禄之事,本就是文官,自登基以来可是为他们几个涨了几次工资了。
听他们说了半天,无法只得用手撑着头,装作头疼状少去理会。
“皇上,臣等为大燕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小儿择日也要娶亲了,臣俸禄微薄,也要为酒席发愁。”赵大人一口一个穷,再掉两滴眼泪就更完美了。
看着赵大人,玄晟忽而想起了他的女儿丽妃这几日正闹病,嫁到皇家来还要被婆婆算计,命也是够苦的。
丽妃进宫有段日子了,玄晟喜欢她的性情,也喜欢她的模样,可一进南燕宫便听她说想家,好像怎么都留不住她的心一般,久了也就不愿理了。
南燕南燕,到秋日,燕子要往南飞,她如今在宫中,就是刘家人。
好像玄晟亏待了他一般,念着丽妃的情况,还真考虑着要答应,不过也不能在人前做,被其他朝臣知道,又不知道多少人来跟他哭穷。
“回吧,朕有些头疼,两位大人所说朕都记着了。”他捏着脑袋,再不抬头看这两人,那两个家伙识趣便走了。
叹口气,拿起茶杯抿了口茶,便见了李江进门。
李江抬头看了看他,对玄晟禀告道:“皇上,丽妃娘娘殁了。”
这么快,他都觉得这消息措手不及,都叫了人去盯着了,还是死了。到底恩肃给丽妃下的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