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不适也就罢了,可却时常想起那段变乱,每每想起便会不安,这场乱子赔上了多少人。
卫征一家满门被灭,六王与宰相受牵连,还赔上了一个无辜女子的命,经过此场乱事,梁寇的身心都被上了一把枷锁。
咳得越来越厉害,胸口震荡。
梁翠本在睡着,听到隔壁他在咳嗽披上件衣裳便赶了过来,奔到他身边为他拍着后背,“哥,不然明日我去给你请大夫来看看吧。”
他缓和了些平躺下,摇头道:“算了,我歇歇就好。”咽口唾沫。
“这怎么行。”梁翠皱着眉头,“我还是明日进宫一趟吧,陈太医的医术很好,我与他有些交情,叫他来给你看看。”
轻笑了下,倦倦的道:“你已不在宫中做事了,哪容易进宫去。”
“腰牌还在啊。”应道,起身去给他倒水。
“那也不要去了。”平躺着接着昏暗的烛光看床顶之上的雕花,“我这样病着,也好拖延回朝做事。”
梁翠手拿着水杯坐回床边,扶他起来喝了口,“若是哥哥不愿,那不如辞官我们回江南也好。”
“怎么说。”呼出一口气,看向她。
这话的确不好说,宰相对他兄妹两个有大恩,若不是当年慕容瑾好心收留他二人,怎可安葬父母好生度日。
转念道:“反正事情已平了,宰相也不会叫哥哥再做辛苦事情,就在朝中担个闲职也好。”
笑道,“闲,还闲的下来吗,你看看朝中多少人将宰相视作眼中钉,六部分权,有了皇上又何必再有宰相。”
在朝为官之人都深知其中门道,宰相之职只算空有虚名。
梁翠只是小女子并不懂这些,闲话道:“哥哥乱说,宰相大人多年为朝中出力,怎可没有。”
“是吗。”一声冷笑,为官越久便越知自己处于怎样的位置,不过是走狗一条,还要背负报恩之名,高位者谁会在乎他的死活,小怜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不一样弃之不顾。
“宰相大人劳苦功高,怎知他不是为了权位做事,朝中那位大人不是为了权位做事。”严肃说道。
这样的话梁翠从未听他说过,不明所以笑了笑,“我不懂的,只是没有哥哥宰相还会有别人。”
梁寇的神思松懈下来,眼神空洞喃喃道:“是了,我是将自己看的太重了。”
说了这一会儿话窗子还开着,梁翠起身去将窗子关上,看他好好的说道:“那我回去睡了,明日去给哥哥请大夫,病了多时也不见好。”忧心说着。
转身走出将门带上。
梁寇朝着门看去,缓了缓气便闭上眼睛睡去了。
……
一连几日,慕容漪都在永安宫陪伴恩肃,再没去外面走动过。
早起又飘起了雪,比起前段日子更为冷一些。
而殿中温暖,檀香气重,慕容漪跪在地上为她捶腿,檀香气重,闻着忍不住咳了两声。
“是哪里不舒服?”听她咳了声问道。
笑说:“是檀香味儿,这味道太重了。”
“檀香静心。”应道,“这味道哀家闻着还好,你怎觉得呛呢。”
是她嗅觉太灵的缘故,因为学医,从前解剖室里充满着浸泡标本的福尔马林味儿,所以味道就十分敏感。
“臣妾曾学过医,对气味敏感些。”回道。
瞧着她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便觉得是通医术的,恍然间想起从前丽妃那事。
“不错,哀家就觉得你会医术。”应道。
笑了笑没再答话。
江德全进殿来禀,“太后,皇上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