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房间中,一缕淡淡的清香缭绕,香气沁人心脾却又不使人厌烦。
一位中年妇人轻柔地为面前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揉着双肩,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就别再生气了。尚儿那小家伙不让人省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咱俩从前什么时候少为他操过心?这孩子,品性倒是不坏,心肠也好,只不过还是太小了。小孩子,哪个不调皮?你呀,还不是把他看成掌心里的宝?”
“还小,还小,都多大了还小。他从来就不知道懂事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你还说我把他看成宝,他这么不识好歹,还不是你惯的?”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男子显然一肚子的火气,言语中火药味十足。
“好,是我惯的,是我惯的。”女子笑着将双手搭在男子肩头,露出白皙的手腕。青丝垂下,虽然真实年龄已经达到了不惑之年,但那一抹美丽不是岁月就能够轻易抹去的。“别再生闷气啦,尚儿你也骂过了,这都扔进你的书房里禁足了,也该消气了吧?毕竟,他虽说吃了一些苦头,可实际上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呀。”
男人闻言沉默了一会,才叹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缓缓地说:“早间放他出去,就是个错误。还是我心太软,禁不住这臭小子的软磨硬泡。把他给放出去,就像把鸟从笼子里放出去一样,往哪飞根本不知道个准头。像他他这种孩子,就应该跟关鸟似的小心翼翼地关起来,才能不出去惹祸。一年前在那穆传峰手里吃了亏,本以为他会从中吸取教训,不再莽撞行事。谁想到,这一年修炼有成后反而更甚。哎,真是拿他没办法。让他冷静冷静,好好反思反思,准备三日后的元素觉醒。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说来尚儿身边的那个小家伙也真是勇敢,连筑基十层都还没到就敢正面对上那穆传德。这穆隆的大儿子,如今都已经是灵犀六层了。一般的筑基层次面对这个等级灵犀战士早就吓得腿软了。可这孩子不仅没有胆怯,按照尚儿和白老的描述,反而冷静地周旋了一小会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算是保护了我们的尚儿。他的实力虽还不如尚儿,可这份心智却不是尚儿能比的。尚儿和他在一起,倒也能从他的身上学到不少。”女子说道。
“正是如此,他从尚儿那里学我周府绝学,我才假装看不见。尚儿这小子,以为偷偷教那孩子,我就不知道了吗?只是不愿让尚儿多心而已。他这个年纪,正应该潜心在修炼上。十二岁上下所取得的成就,正是决定着日后修炼高度的关键时刻。我那时就是把时间荒废在玩耍上了。否则,我如今也不至于停留在天空五层多年无法存进。”男子叹口气苦笑道。
“你就别妄自菲薄了。这样不也挺好的吗?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咱别去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知道你本来就不喜这修炼之道和府主之位,向往自由自在的山水生活,可这不是迫不得已吗?公公就你这一个独子,你这些年已经修炼得很刻苦了,我都看在眼里啊。”
男子握住女子的手,柔声说道:“还是只有你了解我。”顿了顿,他的眼神又忽然犀利起来:“其实我今日生气,不只是为了尚儿的不安分,更是为了这穆家。穆坷和穆隆这两个家伙,仗着两人俱是天空境六层,已经越来越不像话了。哼,以为我周家就那么好欺负吗?”
…………
此时,在周府的南方,距离周镇大概百里的地方,同样的一座大院,同样也不平静。
“父亲。”穆传德偷眼瞥向一旁同样跪着的弟弟,有些胆怯地抬头看向半张侧脸隐藏在烛火背面的穆隆。
“起来吧,这次其实并不是你们俩的错。事情的缘由我已经听明白了。没想到那两个小兔崽子也能认出星光草。”穆隆手指轻轻击打着椅子的扶手,淡淡地说。
“父亲,其实我——”穆传德欲言又止,低垂下的眼睛中充满着疑惑。
“你想说什么就说。”穆隆听出他的犹豫,转过头,看着穆传德,道。
穆传德咬咬牙:“白日里我曾和那周尚身边的家伙交了手。那家伙自称是周尚身边的仆人,可身手着实不弱。我能感觉到他的实力并没有到筑基十层,可在我与他交手时,他却丝毫没有被我的气势所压制,反而与我周旋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被我击倒。尤其是最后他对我施展的一招战技,很是诡异。”
“哦?”穆隆果然产生了兴趣,眼神微闪地问道:“怎么诡异?”
穆传德似乎是回忆了一下,缓缓地道:“那似乎是一种指法。在交手的瞬间,从他的手指上传来一种颇为恐怖的气息。那是一种浩然正大的感觉,那一瞬间,使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整个天地都在和我作对似的。”说到这里,穆传德的眼中竟然掠过一丝恐惧。
这思恐惧被穆隆敏锐地捕捉到了,让他暗中一惊。他知道,这一丝恐惧是做不了假的,恐怕,自己这儿子当时真的是这种感受。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也感受过了,那小子的确是筑基境界不假,怎么可能施展出如此威势的招数?
“这个小家伙,倒是有些古怪。”敲打着扶手,穆隆狭长的眼中闪出一抹凌厉。
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