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按照惯例要声明一下,这一章里的“我”,指的就是本文作者了,而不再是我的叔叔姚岚。因为他的回忆录就只写到了上面那里,然后就毫无道理的戛然而止了。
具体的原因没有人知晓。
他们在当时到底做了些什么,是跟着“新的”救援队再次下了井,还是找了什么借口推脱了,一直也没有人知道。
下面,我只能顺着自己的思路,尝试着做出一些总结。但我并不能保证所有的疑问都可以得到解答,也不能保证所有的总结都是正确的。
首先要说的是,我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年龄尚小,如果不看这份回忆录的话,我是不可能知道这个故事的,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故事背后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复杂背景。
但在我的零散记忆中,那些年里仍然有很多部分是值得写出来的。当然主要是关于我叔叔姚岚后来发生和做过的事情,我想读者朋友们可能会对它们有一定的兴趣。
571那起矿难发生的一年后,我叔叔姚岚和张曦正式结婚了,张曦从此成为了我的婶婶。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家还没有搬回西部,当时是我父亲带着我们一家人耗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坐着火车赶过去,参加完婚礼之后的第二天就又坐火车赶了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所以印象很深刻。我还隐约记得,他们的婚礼举行的很低调,没有在饭店里进行,而是在家里请了双方直系的亲属吃了顿饭就算完了事,连照片都没有拍过几张。
至于王小柱来不来我记不清了,但文明肯定是参加了婚礼。文明那天的身份非常特殊,不仅在婚礼上客串了一把主持人,还是我叔叔和婶婶的证婚人,是除了姚家和张家之外仅有的几个外人之一。
就和婚礼一样,结婚之后的很多年里,我的叔叔和婶婶生活的也很低调。他们两个人继续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了多年,一直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事情发生。
他们甚至连个孩子也没有要,这一点让人非常的想不通。家里人在有机会的时候,总是旁敲侧击的想问个究竟,却总是被他们含含糊糊的敷衍过去,他们也从来不正面回应这个问题。
除了工作之外,他们的业余生活和户外活动几乎没有,整天就是呆在家里不知道研究些什么,古古怪怪的,除了和家里人联系稍密,和外人也没有什么来往,和隐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这些自然是我后来才陆陆续续知道的。在我14岁那年,因为爷爷奶奶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我父亲决定带着我们一家子搬回西部居住,以便在老人尚健在的时候,多照顾他们几年。
从此之后,我对我这个叔叔和婶婶才慢慢熟悉起来,不那么陌生了。我叔叔和婶婶都很疼爱我,经常隔一段时间就会叫我过去吃顿饭什么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我有次到他们家里做客,偶然进入了他们家那间永远紧闭着的地下室,惊讶的发现里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图型和表格,其中有一些好像还是绘画作品,每一个上面都画了几个奇怪的小人在一个房间里。
尤其怪异的是,这些图表和里面的小人还是可以移动的,和我小时候玩过的“华容道”游戏差不多。出于好奇,我上去摆弄了一会儿,因为不知道怎么玩就放弃了。
这件事不可避免的被我叔叔姚岚发现了,一贯和蔼可亲的他,那次罕见的暴怒了起来,不仅把我痛骂了一顿,还向我父亲告了我的状,导致我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就像我闯了很大的祸一样,
这顿莫名而来的痛骂和狠揍,我之后很长时间内都没有想通。
571那起矿难发生的十五年后,文明去世了。据参加完追悼会的我叔和我婶说,他走的非常安详,尸体没有任何挣扎和不甘的样子,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就像睡着了一样。
又过了一年后,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我叔姚岚和我婶张曦突然就消失了。家里人和单位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再没有接到过他们的任何信息。
而他们的家中一切如常,所有的财物都在。只是那间地下室的墙壁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图表不见了,地下室的其他部分还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和遭了抢劫差不多。
如此一来,就是知道我叔和我婶有些古怪的家里人也不敢大意了,他们犹豫了再三还是向警方报了案。本来警方就对他们的同事莫名其妙的消失感到了疑惑,也就顺理成章的立刻开始了紧张的调查工作。
可就如石沉大海一般,警方始终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是被人绑架或杀害了,也不能说明他们消失的原因,最终只能将这起案件列为了失踪悬案处理。
我叔和我婶从此成为了我们家族的不解之谜,没有人愿意再提起这件让人痛心的事。他们的家也被封存了,既不出售也不出租,就那么一直保留着,每隔一段时间,我父亲会去打扫一遍而已。
直到前几年的某一天,我父亲在例行打扫的时候,意外的从地下室的一个小箱子里找到了一个小本子。这个小本子上写满了东西,包含的内容非常多,一开头竟然是一篇正式的签过字的遗嘱,其后则是一篇回忆录。
首先在这份遗嘱中,我叔和我婶指定我为他们唯一的继承人,他们所有的一切,包括房产和里面的家具,现金存款,也包括这间地下室里的东西,再加上这篇回忆录,全部是留给我的遗物。
我猜想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我,可能是因为我是我们家族的长子长孙吧。我叔和我婶没有孩子,他们自然而然的把我视作了他们的后代。当时我已经成年,由我来当他们的继承人,无论从血缘关系还是从传统习惯上来说,都是顺理成章的。
于是我父亲在看完了这份遗嘱后,没有再继续往下翻看回忆录,而是直接将它交到了我的手上,由我来自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