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婆,是我的错,对不起……”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些话明明就要脱口而出,可是却临阵脱逃了。
“徐子霖,别再说对不起了。”她的身体很疲惫,心也很累,其实就在刚才,在医生与徐子墨低声交谈时,她醒了,听见他们说……
“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好吗?”这是他最后的极限,从没有人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
他是个很倔强的人,如果没有犯错,就算用枪指着他也不会认错。
直到遇到易点点才明白,他的极限竟会为了一个女人一降再降。
“徐子霖!”
你为什么还不走,你多待一秒,我就多煎熬一秒。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
“不,我不怨你!我恨的是自己!”
她没有撒谎,如果不是她不听劝告,孩子怎会夭折?
毕竟,孩子是从她身上没的,怪不得别人。
“贼婆……”他一把抱住了她:“孩子没了还会有的,你别这样!”
她轻笑一声,似嘲笑自己,孩子,真的还会有吗?
“徐子霖,放开我吧!”她已无力挣扎:“就当从没相遇,好吗?”
他惊愕地对着她的侧脸,白皙的脸上缓缓滑落两行清泪,他抬起手,手指不断靠近,可她却躲开了。
手指碰到了恶毒的纺针,指尖渗血,易点点,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什么叫……就当从没相遇?我们俩经历的一切,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去的吗?记忆算什么?我背上的伤疤算什么?你脖子上的勒痕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易点点,在你知道或不知道的世界里,我都在努力地护着你,爱着你。
可惜,你不知道!
她捂住自己的嘴,整个人在海上漂泊着,一阵狂风暴雨袭来,世界被卷入巨大的漩涡中……
徐子霖,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转而指着窗外的白雪,雪花已经渐渐稀疏,清晨的k市一片银装素裹:“你看,还认得外面的世界吗?”
徐子霖抬头望去,世界陌生了许多。
“记忆,伤疤就像这片大地,纵使千疮百孔,终有一天也会被掩埋。”
答案就在其中,徐子霖怎会不明白呢?
“可是,雪总会有消融的一天。”
“到那时,阳光就出来了,还会惧怕千疮百孔的大地吗?”
“阳光也有消失的那刻,到了黑夜,谁是你的霓虹灯?”
“总会有人代替阳光照亮黑夜,但那人不是你!”她猛然推开了他:“你走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贼婆!”他握住她的手腕,好冷啊,她的心里也落满了积雪吗?
“放手!别让我恨你。”血依旧哗哗流淌,她甚至在心里祈祷,流吧流吧,将她也一并带走吧!
“你恨我好了,我不会离开!”不管怎样,这次就算死皮赖脸也要守在这里,贼婆处在虚弱、最需要人守护的时刻,他怎能离开呢?
离开了能去哪儿呢?
世界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她知道,徐子霖不会轻易离开,他们虽然相处了那么久,她却找不到他的任何死穴,除了……余玥!
可是,她总不能用一个死人逼他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