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依儿老实本份的话,待她到二十五岁可以出宫嫁人了,以太皇太后对她的信任,她在宫里的资历,想嫁给一个好男人为正室,容易过吃饭。是她野心太大,见惯了太皇太后的尊贵,太皇太后的权势,她妄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像太皇太后那样的女人。
乔依儿会死,会痛苦地死去,死时还会变得不男不女,这便是她用野心换来的结果。
一双穿着靴子的脚出现在乔依儿的面前,乔依儿顺着那双黑色的靴子慢慢地抬头,看到的都是一片白色。
当她看到元缺那张耐看的脸时,如同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元缺的双腿,乞求着:“国舅,求求你饶了我吧,把解药给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
元缺没有推开她,只是望向了远方,那对夫妻的身影早就变成了小不点,他依旧清晰地看到他们十指紧扣。再垂眸看着抱住双腿乞求着的乔依儿,他淡淡地笑着:“在你求我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让你放弃,他们是拆不散的夫妻。别说你为了夜千泽做了多少多少,我为初蓝做的可比你多几倍,初蓝可曾爱过我半分?说来,我与你还是同病相怜,应该惺惺相惜的。”
“国舅,给我解药吧……”乔依儿松开了抱住元缺双腿的手,爬跪着,不停地给元缺叩头。“我不想死,国舅,求求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吧。”
元缺还是笑着,微微地弯下腰来,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距离乔依儿很近,“我的手的确是贵手,很贵,很贵,你没有那个本钱让我高抬贵手。”
乔依儿顿时面如死灰。
她还在拼命地给元缺叩头,“国舅,求求你给我解药吧,只要国舅肯给我解药,以后国舅让我做什么,都会做的,一辈子为了国舅做牛做马。”
元缺站直身子,笑睨着她,反问着:“你还能为我做什么?我身边不需要奴婢,只需要杀手,你却连武功都失去了,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乔依儿顿时悔不当初,不该为了恢复女儿身答应元缺自废武功,她也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能逼婚夜千泽,结果……元缺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元缺才会提出要求,要她自废武功,根本就是在斩断她的后路,让她变得于元缺一点用都没有。
好狠的男人,好狠的心!
可他偏偏对寒初蓝心软,对寒初蓝有情!
她听说过元缺当初救寒初蓝,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我不骑牛,所以不需要你做牛,我自己有马,也不需要你做马,请问乔姑姑,你还能为本国舅做什么?”
元缺的无情在对会乔依儿时,发挥得淋漓尽致,恰与他对待寒初蓝时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早就知道你拆散不了他们,也休想成为夜千泽的女人,她呀,就是个吃独食的人,她只爱夜千泽,夜千泽也只爱她,他们是经历过贫贱生活的夫妻,他们是经历过阴谋算计,刀光剑影,生离死别的夫妻,这样的一种深情,又岂是我等能拆散的。是,我也很不甘心,我也很想得到她,你找来,我才会答应给你药,但我又怕你对她不利,只能对你下毒。这辈子得不到她,那是我的错,是我认识她在后,如果我先认识她,她绝对是我的妻。我却不允许别人伤她,只要我在,我就会尽着最大的努力去护她。要求你自废武功,其实也是为了她,她空有一身内力,没有招式,在武学上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要是没有了武功,她想杀你,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元缺依旧笑着,那笑在阳光下显得很温和,可他的眼神却冷得彻骨。
乔依儿总算明白了,她不过是元缺摆弄的一枚棋子,她飞得再高,那根线都被元缺操纵在掌中,要是元缺不想再让她飞,她就只能从高空中一头栽下来,摔得尸骨无存。
“元缺,你会有报应的!”
乔依儿不再求元缺给她解药,元缺对她说了这么多话,就给了她答案,他不会给她解药的。
他要她死!
恶狠狠地,乔依儿诅骂着元缺。
“将来,你们兵戎相见时,你会生不如死!”
元缺笑,望向远方,寒初蓝消失的地方,他轻轻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会有报应的,我不是早就受到了报应吗?爱上一个不爱我的女人,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就算将来我与她兵戎相见,我会杀光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杀她,她要杀我,我半点也不会反抗,随便她要杀要剐。”
倏地,乔依儿取下头上的一支钗子,狠狠地就扑刺向元缺的背后心窝。
元缺头也不回,只是右手一转,只看到衣袖旋转,乔依儿天灵穴中掌,脑中出血,倒地而亡,那支钗,连元缺的衣袂都没有碰到。
迈步,元缺朝前方走去。
“唉!”
长长的叹息声响起,乔依儿的尸体旁边又站了一个人,那个人从怀里掏出一瓶子水,把瓶子里的水倒了些许在乔依儿的尸体上,乔依儿的尸体立即腐化,最后变成了一滩水,渗入了泥土里。
那是化骨水。
乔依儿死了,死得连尸骨都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