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很快介绍完,开始各自的一辩陈述。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宋予和不得不承认池大的辩论决赛非常有看头,光是两个一辩的起头,宋予和就迅速感受到一种硝烟弥漫的意味。
一辩结束之后,谢闻远作为四辩站起来质询反方一辩。
谢闻远站在原地,背脊挺拔,姿态像极了古代有气养的贵公子,温润儒雅。他礼貌地向对方一辩点头示意,淡淡一笑,声音温和平静:“反方同学您好,您方觉得需要等于必要,您方的论证是什么?”
这个问题明显不在对方一辩的准备范围之内,一辩选手虽然被打乱了马脚,但还是极快地发挥一个专业选手的能力,“我方的论证是逻辑论证。”
谢闻远微微一笑,“您方说您是逻辑论证,但在刚才举例的脱口秀例子中,您方……”
男人的语调平缓,听起来给人一种和善感。然而问出的问题,几乎一针见血,步步紧逼,把对方辩手打得步步后退。
得到对方回答的谢闻远则轻笑着进一步陈述自己的观点,由小点逐个击破对方一辩,把自己的观点扎得更加牢实。
站在台下一直认真听着每一句的宋予和忽然就想起来,高中陈愿随口对她说的一句话,“他口才和逻辑很好,抓住漏洞就能把人说的面目是非,让对方自己都怀疑自己,一般人怎么可能骂过他。”
那个时候,宋予和只是单纯地听陈愿说了几句,但也是只知其名不知其能力的听。
今日却真正见识到谢闻远的辩论能力。
也不知道怎么的,宋予和笑了笑,有种高中所有没实现的事,大学都在慢慢实现的感觉。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即使实现了所有事,也不会实现谢闻远喜欢她这件事。
正好轮到三辩环节,宋予和思绪万千,又在恍惚中想起了陈愿来。
她自从高二分班之后,学业压力猛然加大,每天在课程进度过快和末流成绩中反复崩溃。本就不擅长大理关系的宋予和和陈愿的交流自然也就越来越少,很快就从普通朋友变成偶然见面点头的交情。
而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她再也不用通过陈愿去试探出谢闻远的有关消息。
汪晚玉都曾说过她,看起来很好相处,实际上外热内冷,喜欢等待着别人付出努力去经营这段关系。
她则习惯性逃避。
宋予和之前觉得这话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今天想起高中的事来,猛然间觉得汪晚玉的话说的有几分道理。
她确实是这样的人。
又看了没一会,台上的比赛就进行到尾声,选手各自下台。
宋予和站在最后一排的后面,看着谢闻远将手上的一沓资料递给队友之后,就慢条斯理地朝着她那个方向走来,只是步伐看似有些快。
宋予和起先以为谢闻远是要回到座位上,然而没过几秒,在她眼里要“回座位”的男人就站立在她面前了。
谢闻远穿着一身正装,将原先就温润的气质衬得更加卓越。眉眼清隽淡淡地看向她,唇边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宋予和抬眼间撞上男人漆黑的眼眸。
第一想法竟然不是说些什么,而是满足于看到了刚才没看清的面容。
谢闻远长长的睫毛低敛着,淡笑着问她,“你怎么来了?”
宋予和不自然的挠了挠头,有种不上课被老师逮住的心理,她讷讷说:“不是说有你的比赛吗?我就赶着下课过来,看能不能撞到你比赛。”说起这来,宋予和没忍住笑,“没想到正好是你的那场。”
谢闻远笑了笑,目光落在女孩穿着黑色牛仔裤的细腿上,“站累了吗?”
宋予和摇头,“还好,你们一场也就十几分钟,我都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嗯。”谢闻远微微颔首,轻笑了声,不疾不徐地说,“我带你去那边坐着吧,正好有两个空位。”
宋予和点头,“好。”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坐到第四排的一行座位上,也就是路妍妍他们那排。
谢闻远站在原地先让宋予和进去之后,自己才坐到最外面的位置上。
路妍妍凑过来笑眯眯地说:“你不是不来吗?怎么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