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看看高度,不止第十三层,整座十三楼都在河面上。苏鱼惊诧不已。
“这楼当真会跑路?”
江临笑而不语。
忽然听见楼下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苏鱼精神紧绷,立马窜了出去,要是这女鬼逃出去害了别人可不妙。
谁知这尖叫声把十三楼大多数人惊醒了,一时间,大厅走廊上出现许多睡眼惺忪的姑娘。
那尖叫的姑娘便是晚上出来上茅厕的杜鹃,这晚她如往常一般打开侧门,正想出去谁知脚下的泥土变成了波涛滚滚的江水。她以为是自己眼花,揉眼再看,不禁花容失色。尖叫着大喊,“楼跑了!”
姑娘们纷纷进房开窗探望,谁知发觉自己并不在鹊华街,而在汹涌的江面上!顿时尖叫声、奔跑声此起彼伏。这楼飘在江上,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呢?人们面露恐惧,紧紧抱在一起。整座十三陵楼陷入哀嚎之中,人间天堂瞬间跌入地狱。
苏鱼傻了眼,他朝江临低声道,“闹成这样,你还不找出那女鬼杀了?”
江临轻声道,“站在这里的是军官江临,他只会用枪杀人,不会用术杀鬼。”
苏鱼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躲在房间里是一回事,在这众人集聚的十三楼又是另一回事。画聊斋主人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出手。
江临又道,“这时候该安抚人心,你苏家大少爷的作用该发挥出来了。”
苏鱼瞪了江临一眼只好清清嗓子在十三楼处喊道,“莫慌莫慌,大家不要乱,这不过是有人在玩的江湖把戏,大家一定不要被骗了!哪里有楼会跑路的呢?”
楼上楼下的姑娘们都渐渐安静下来,寻着说话的人是谁。
苏鱼和江临从十三楼下来,站在大堂的中间,四周围地而起楼层非常清楚地看见他们。
这时一个年轻人站出来道,“苏少爷,你说昨夜这楼没飞,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现在在哪?”
苏鱼转眼一瞧,正是一个大眼薄唇的小白脸,左拥右抱地瞧着他。
“在下徐无梁,来这十三楼也算住了几天,一直想见见这鬼使的神通,一直也没见着。没想到苏少爷一来,女鬼就作恶了。岂不是苏少爷名声在外,把鬼惹怒了牵连到我们?你看看整座十三楼都飘在水上,我们该怎么上岸,会不会死呢?”
“你看着是罗江,实际上绝不会是罗江水,只是被有心人摆了把戏……”苏鱼横着脖子硬道。
越说心里越没底。倘若一个月前,他绝对抓住着徐无梁痛骂一顿,可惜他遇上画聊斋,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万分认同。这分明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瞎下去了。
徐无梁笑朝寂静的大堂摊手大笑,“这苏大少爷也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无赖,你若说世上无鬼,你倒是打开门出去走一趟。要是能活着回来,我们就信你。”
苏鱼一听,肚子里一股火腾起。但一下子把握不住,只好用眼神瞄向江临。只见江临微笑着点头,苏鱼领会。江临没有反对,必定出不了什么凶险。转眼一想,可不能便宜了这小白脸。于是朗声道:
“既然你信这是鬼的把戏,而我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我能回来,你需得赔我一千大洋,并对这十三楼的姑娘们大喊一句:苏鱼爷爷英明神武。若我不能回来,自然就把命赔进去,这个局你敢不敢赌?”
堂堂阳州城苏家少爷,他的命金贵着,可不止值一千大洋,怎么看都稳赚不赔啊,徐无梁大笑应承下来。
十三楼原本便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有人邀赌,怎会错过。场上的姑娘们似乎又找到了平时的气氛,脸上微微露出兴奋的笑容。
“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江临在旁微微摇头。
忽地一个姑娘从人群里挤出来急道,“苏少爷你还是不要赌了。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回头一看却是海棠,她倒是脸色忧虑,十分担心的样子。苏鱼灿然一笑,算是回应。只是铁了心相信江临,心里其实连半分把握也没有。
苏鱼朝大门走去,虽是大步流星,手心却泛着冷汗。心里念道,混蛋江临,本少爷信你一次,你可得暗中用点手段帮本少爷一把,不然这条小命可真要藏身罗江鱼腹了。老子要是死了,一定会做鬼拆了你画聊斋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