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胜仔细地听到最后一个晚上便听到了关于祭祀时的秩序问题。他才知道原来他能够接近那祭坛的时间只有短短一个晚上。如今巫印族的巫祝和巫使都实在太多每个人都可以祭拜满三天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大巫祝就派人来告诉他他和阿古斯仍然是第一批参加祭拜的人也就是在当天晚上。其后方胜就找到秋华告诉了她这件事。
秋华得到消息后就皱起了眉在她看来只有一次接近祭坛的机会而这唯一一次却又正好在第一天也就是说在方胜靠近祭坛时根本毫无经验这对他实在是件很不利的事。方胜只能苦笑着说这全都是运气不好到时候随机应变。
因为已经听说了祭祀时会是怎么个场景方胜和秋华便知到时候两人不可能互通声息方胜是随机应变秋华又何尝不是。他们俩自然不敢明抢但随着方胜对巫术的研习他已不怎么怕巫使的追杀那么偷偷摸摸得到那三面真旗然后逃跑他们还是敢做的。
很快便到了傍晚方胜跟秋华打过招呼后便找到阿古斯两人又找到大巫祝。此时大巫祝身边已经集齐了数百人方胜和阿古斯便往人群里一站大巫祝一走他们也被人群拥着向前走。
等走进那个祭祀山谷之时方胜立刻游目四顾想强记下周围的地形。
然而那山谷的结构实在简单异常整体就是一个规则的圆形直径大约为三里。四周的环形山竟也是等高的全都高五十丈让方胜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让方胜朝思暮想的祭坛便在那山谷正中离远了看是个规则的有四个斜面的灰白色锥形而实际上则是由一个个方形的平面堆上去的最下面那层宽约十五丈最上面那层则仅宽一丈堆起来之后高约十丈一时也数不清到底多少层。
此时月亮尚未升起那灰白色祭坛上什么也没有四个角上比祭坛略高的旗杆上也是光秃秃的。
方胜一边随着人群向前挪又把目光朝西边的环形山上望去。山顶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那些全是没资格入谷的平民而秋华和方胜约好到时候她会在西边的人群中。方胜微一凝神灵目术瞬间加身他身边的那些巫使、巫祝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灵力便又消失了竟连一个抬头看他的也没有。
一里多的距离在灵目术之下并不算什么方胜微微仰起头目光在山顶的人群中由右向左扫去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秋华。此时秋华正在人群的最前排不过显然不知道方胜正在看她她此时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山谷正中的那祭坛看。
等方胜随着众人终于来到祭坛北侧他们的队伍便在无人主持的情况慢慢调整着队形前后、左右越来越齐这也是他们敬畏神明的一种表现。
这次依然是一群人依然不会有人专门注意他但方胜破天荒地挤在了人群的正数第二排第一排他不敢去因为那里只有八个人全是大巫祝……
这一次方胜打定了主意一定从头到尾不放过这祭祀的任何一个细节。
此时太阳已经只剩下一个小边还留在山顶借着这最后的光亮方胜看到在这越来越昏暗的山谷中除了祭坛北侧站着他们这些巫使、巫祝外谷中的山下还围着更多的巫使、巫祝明天和后天的晚上才会轮到那些人参加祭拜。
无声无息地最后一抹彤红的太阳也沉下了山除了最西边还有一些光亮外整个天地变得阴沉压抑。便在西方那最后的光亮也越来越暗时方胜终于看明白了月狼坡名字的由来。由于实在太远他只知道在山谷的极西方的确有那么一座高大的青色山峰朝向山谷的一面山势坡度极缓而其顶端那连绵起伏的山势竟然隐隐勾勒出狼、狼背、狼尾!当月亮正好来到那山坡顶端时月狼坡之名便会真正地名符其实。
方胜很想将这个现告诉秋华于是再次朝秋华望过不过此时天已经太黑他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连到底哪个是秋华都分辨不出来了。
不知何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东方每个人都放缓了呼吸就像是生怕惊动什么。方胜身在人群之中只要一想到此时正有数万人正在做着同一个动作就忍不住心潮澎湃这实是他在傲武国也没见过的大场面。
毫无征兆地一层淡淡的月华像波纹一样从东方扩散向整个天空所过之处全都被染上了月华的颜色。然后一个比方胜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大的银白色月亮渐渐从东方山下升了起来它每升高一寸山谷中的声息便低一分。就连一向爱走神的方胜竟也将全副心神系在了那瑰丽无比的银白月轮上全然忘记了一切。
方胜就那么呆看着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月亮直到他听到雄浑高亢的吟诵之声。不知何时四大大巫祝已经来到了祭坛的四个角此时正在吟诵巫印族上古祷文的正是东北角的那个大巫祝。而他所掌管的那面旗帜也已经出现在旗杆的顶端。夜幕一般的底色上锈着银白色的巫文然而谷中无风那旗帜自然也只是在旗杆上耷拉着方胜瞪大了眼想看清上面都写了什么却只能看到极少的几个字。
可即便只是那极少的几个字方胜也推断出来那旗帜上记载的必是四大巫咒中的地煞火劫咒!
“呼!”
除了那四大大巫祝外谷中的所有巫使、巫祝还有环形山上的那些平民全都面朝祭坛跪了下来。只不过却暂时没有伏下身子借此机会方胜向上瞄了一眼只见月亮已经来到天空四分之一处。若他所料不差等月至中天之时便是他们跪伏之时。
尽管离那面记载着地煞火劫咒的旗如此之近方胜却十分沮丧地现他似乎根本没机会再接近那面旗更别说取了。他此时能做的仅仅是祈祷赶紧刮点风将那旗帜吹得飘起来然后借着月光他或许可以记下旗帜上的巫咒。
然而方胜还没开始祈祷谷中便已经起了微风那风从谷口吹来将旗角轻轻扬起忽而左飘忽而右舞几乎晃花了方胜的眼。方胜几乎不知该谢还是该骂只能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旗贪婪地记下他看到的每一个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