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秦正想到了印。凐出了事,印立即主动示警,之前察觉不到印的存在,不是消失又是什么原因?是凐动了手脚,还是有距离限制?如果是距离限制,现在离凐已经这么近了,为什么这些冰刺还纷纷攻击他?凐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应该不是故意阻拦。
秦正心中一番胡乱猜测,一个也拿不准,凐那边又不等人,他多犹豫一分钟,凐便离死亡更近一步,老者只顾着盯着他猛瞧,会不会出手感觉很悬乎,看来只能豁出去试一试了。
“秦邪,撤了护罩。”秦正透过心念说道。
脑海中传来秦邪怒不可遏的声音:“你在作死吗?没有我,你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我说撤了护罩。”秦正握紧了七杀剑,不耐烦道。
“……你是认真的?”
“撤掉!”
秦邪被秦正的怒意给吓得一抖,黑雾立即显出行迹,凝成一只圆滚滚的小黑猫,眼泪汪汪地瞅着秦正,一心护主没有功劳,还被凶,真是冤死了。
当护罩撤走的一刹那,秦正顿时感受到了深入骨子里的寒冷,没有动用体内五行金气,静静地感受印的存在。很快,他发现周围狂暴的风雪有了一丝停顿,印立即引起了凐失控的印的共鸣,狂暴渐渐变得温和,犹如冰刃的雪花也变得好看起来,洋洋洒洒地从高空飘然而下……
秦正感觉到周围发生的变化,心想运气好被他碰对了,之前有护罩阻隔,各自一半的印觉察不到彼此的存在吧。心里想着这种可能性,迈开了步子朝着凐走过去,只要想着‘退开’,拦在身前的冰刺就像活物一般,非常听话地缩回冰原之中。
乍见此景,秦正内心涌出莫名喜悦,脚步越来越快,拦路的冰刺悉数退去,一路畅通无阻,已然形成一条直达凐所在地的冰道。
“凐?”秦正霎时在凐面前顿住脚步,不由地蹙起眉头,胸腔隐隐作痛。
凐耷拉着头颅向一侧歪倒,手臂无力地垂着,满头墨发凌乱地落在脸颊、脖子还有肩膀上,眼眸半睁半合没有任何焦距,皮肤苍白如雪。秦正目光下移,看到他一身衣服破溃地不成样,露出的肩胛、腹部、大腿等处都有长长的伤口,皮肉翻卷非常触目惊心,除了脸上有些细小伤痕之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好皮。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够站着?!当秦正看见凐大腿以下被冻在了寒冰之中,顿时没了言语,难怪他没有倒下,可是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只为了能够站着不倒下?难道不怕双腿因此被冻废么?太乱来了!
秦正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屏退了寒冰,伸手接住凐无力仰倒的身躯,让他轻轻依靠在身上,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有?再探,还是没有!秦正一下子慌了神,连忙侧耳贴在凐的胸口上,卯足了耐心听了许久,终于听到一声非常微弱的心跳。生怕是错觉,不禁焦急地等待着,当他默数了十下后再次听到了一声心跳,然后默数了七下后又等来了心跳。
凐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说明他在渐渐好转,听着听着,秦正觉得原本焦躁的心情也舒缓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耳边传来凐虚弱的声音,秦正抬起头,看他眸子有了神光不禁放松地笑了,紧接着收敛了笑容,皱眉道:“你蠢不蠢?打不过不知道跑么?不是扬言说要杀我么?你死了怎么杀我?”
凐嘴角抽动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我帮你看一下伤口,忍着点。”秦正甩了一记眼刀子不再看他,小心把他身体放平在地上,嘶啦一扯,三两下把他上半身给扒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映入眼帘。略过一些小伤,重点关注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意念查探后发现肋骨有两处骨折,还好断口整齐,移回原位暂时不用管,治愈符咒秦正有的是。
检查完凐的上半身,接下来是下半身,秦正拎起裤管准备撕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投射到他脸上,抬头对上了凐直视而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