砦门县衙的早晨,忙碌中透着一抹清冷,每个人来来往往的脚步中,似乎都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压抑。
楚宜桐静坐在自己的办事房里,面前的书案上压着成堆的宗卷。
钱万升和关早和两人一左一右立着,回禀着近日的琐事。
“大人,先吃点儿东西吧。”浔竹端着东西走了进来,站在一边打量楚宜桐一眼,轻声唤道。
“放下吧。”楚宜桐头也没头,原来俊雅的脸上添了几分沉稳和坚毅,语气淡淡,没了往日的温和,却也波澜不惊。
“大人还是先吃点儿吧,身子要紧。”钱万升转头瞧瞧浔竹手中的东西,忍不住开口也劝了一句。
“大人,你若是倒下了,岂不是让某些人如了意?更何况夫人的心意……”关早和也适时的提了一句。
楚宜桐手中的笔顿了顿,片刻,便搁了下来,抬头淡淡的说道:“拿过来吧。”
浔竹立即欢快的上前,将托盘上的东西摆到书案的一边。
钱万升和关早和互相看了一眼,笑着走到了另一边,研究起手上的案卷。
楚宜桐拂了拂宽宽的袖,伸手拿起了筷子。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震天的鼓声,他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去看看,何人击鼓。”
“是。”浔竹跑得飞快。
楚宜桐也跟着起身,正了正头上的乌纱,拂了拂衣襟,冲着两位师爷示意了一下,往外走去。
两位师爷紧随其后。
县衙门的鸣冤鼓前。朱广晟正怒气冲冲的举着大鼓槌奋力敲着鼓,身后是四个背着包袱带着刀的护院。
“何人击鼓?!”石淳从里面匆匆出来,上前询问。
“商人朱广晟。”朱广晟冷冷的回道,将鼓槌随意的往鼓前一扔,掸了掸衣襟负手而立。
“有何冤情?!”石淳又问。
“状告楚小儿无情无义!”朱广晟冷哼着,目光炯炯的瞪着石淳。
“可有讼状?”石淳有些奇怪的打量着朱广晟,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按着程序询问道。
“老夫这张脸。就是讼状!”朱广晟挺了挺脊背,宽袖一挥,一脸倨傲的指着衙门。冷声说道,“让你们县太爷出来!”
“这位老丈,您若有冤,与我分说一二。我自然会为您通报,可您……”石淳听到这儿。微微一愣,随即客气的笑道劝道,“我们大人忙,只怕……”
“他忙?”朱广晟扫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一声,“那老夫就在这儿等着,等他不忙的时候再见。”
“老丈。您莫要这样,大人若忙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呢,要不,我代老丈传话?看您是要鸣冤呢还是……”石淳耐着性子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