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玄与绍筝折回天枢殿的时候,发现聚客的大殿中已经空了,只有几个天枢殿的小弟子在收拾打扫。
寿宴后,群豪相继拜辞,各回各家去了。慕清玄原是央了师父去送巫紫衣下山的,回来时不见了绍筝,来不及打招呼又原路寻去。谁料,小徒弟是找到了,师父和众同门都不见了踪影。
她向洒扫的小弟子打听。那小弟子知道她的身份尊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掌门方才似乎身子不适,由诸位掌殿服侍着回内室去了。”
慕清玄微惊,师父一向精神旺健,怎么会突然“身子不适”?
她不放心,携着绍筝赶到了天枢殿内淮阳子的居室。
果然,几位师兄和徒侄都在这里。
“不碍事的,”淮阳子摆手安抚着一脸焦急的慕清玄,“为师老了。有了年纪的人,逢着热闹难免劳累。你们不必惊慌。”
慕清玄心中微涩:“师父您可不能老,不然弟子孝敬您的好酒可就没法尽兴喝了。”
淮阳子呵呵一笑:“小四儿说的有道理啊!就冲这些好酒,为师也得快些出关。”
“出关?”慕清玄愕然,“师父您要闭关?”
“正是,”淮阳子郑重点头,“你们今日也都见识了,凌云门咄咄逼人,蓬莱阁之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天下割裂,纷争不断,将来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大变故呢!”
“那师父您还……”您还闭关?能放心吗?
淮阳子语重心长道:“趁着眼下的局面还不至于难以收拾,为师近来于武学上又颇有心得,闭关些时日,待到出关之时,必能带领我峥云派扶天下之将倾。”
他说着,声音又沉了下去:“若此刻不闭关静修,只恐为师这副残躯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可撑得起峥云和天下苍生的福祉?”
众弟子皆垂头不语。
淮阳子哀叹一声:“所以啊,这个关不得不闭!真到蹬腿闭眼的那一刻,无论怎样,为师也不能没脸见峥云的列位先祖啊!”
道松听得虎目盈光,誓道:“师父,您安心闭关吧!徒弟们定会守好峥云,等师父出关的!”
淮阳子欣慰地拍了拍道松的肩膀,道:“有你这句话,为师就安心了。”
一旁的楚舆闻言,脸色白了白。宫明威则担忧地瞧了瞧自家师父。
他师徒二人的举动,连绍筝这个初入门庭的都看懂了。然而,淮阳子不为所动,依旧缓缓对道松道:“为师闭关这段时日,峥云派上下诸事便交托于你。你要有个代掌门的样子,凡事皆要为师弟师妹和诸弟子做表率,不可妄言妄行,不可违背了侠义道德!”
他越说越郑重,道松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慨然道:“师父放心!弟子绝不会辜负了师父的信任!”
淮阳子满意点头。
楚舆暗暗磨牙,面上却赔笑道:“不知师父要闭关多久?出关之日,也好让弟子们有所准备,迎接迎接……”
淮阳子扫他一眼,淡道:“少则一月,多则三年。准备什么?不必迎接,从心便好。”
楚舆闻言,面色一凛。
“那个蓬莱阁的苏升现今在哪里?”淮阳子问。
“现在客房款待休息,顺便疗伤。”道松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