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呀。”
“这水有味道,如果不是没用过滤器,就是沸腾超过十分钟,倒了。”林逍南板起脸,“我告诉过你,太太喝的水不能直接从开水器接,要煮,否则你怎么算沸腾时间?她体质差,胃肠现在很脆弱,喝这种水容易腹泻,你都没听进去吗?”
余小双总算知道,为什么何宴知总说林逍南是实力彪悍的冷场专家了,因为林逍南不苟言笑的时候特别可怕,保姆年纪虽然不小,经验也丰富,却依旧被他的严苛和认真吓坏过很多次。
保姆这回真是服了,她刚刚就偷了个懒,想着偶尔一两回应该不会被发现,结果……林先生的鼻子到底怎么长的!
余小双见保姆满脸委屈要去烧水,连忙拦下,“我哪有那么娇贵?随便一点好了!你帮我去屋里把那双白色的运动鞋拿出来吧,那双好像舒服一点,麻烦了。”
林逍南刚想开口,就被余小双飞过去的一个眼神噤住。
她趁着保姆进屋里的间隙,凑过去抱了林逍南一下,哄道:“我晚上就能回来,你不要太小题大做,我又不是去旅游,你给我带这些大包小包的,太夸张了呀。”
林逍南绷着脸不说话。
余小双围着他的腰,踮起脚尖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晚上乖乖在床上躺平,等我回来翻你牌子!咱们战到天明!”
他绷不住笑了,叹着气从一个盒子里掏出一把新的拐杖,“这是可伸缩的,很不错的合金材质。是何助理专门托人从德国给你带的,用起来比较方便,你试试。”
余小双立马抱过来,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的手,确定没有过敏现象后圆溜溜的眸子亮了亮,“你不过敏了?”
“这个不含镍。”
她感激涕零,“谢谢林同志!”
他挑眉,“客气,拄这个拐你动作就会敏捷一点,然后快点回来翻我牌子。”
余小双:“……”
把余小双送到楼下后,林逍南还语气不善地让林爷爷好好照看她,林爷爷撇撇嘴,调侃道:“我就带她出去一天你就摆臭脸,你也忒小气了。我本来还想带她去奶奶老家的乡下玩玩,看你这样,我能带走就有鬼了。”
林逍南面无表情,“太贪心,死得快。”
林爷爷不甘示弱,“原话送你,不谢。”说完看了余小双一眼,“算了算了,你还是别死太早,死得太早小双没人照顾。”
余小双囧。
所以,她是一不小心,红颜祸了那个林家水了是吗……罪过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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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墓园,按照惯例本是要三叩首敬香烧纸包袱的,但是碍于两人都腿脚不方便,索性省了那些冗杂的礼节。
林爷爷带了他们结婚时的婚服来,跟余小双讲述了许多他们两人在一起时的艰辛,文。革,大跃进,上山下乡,三年自然灾害,改革开放,他娓娓道来的故事,就像一张张陈旧的老照片,从余小双的眼前跳跃而过。
当听到林爷爷说奶奶年轻时是部队里的一枝花时,他脸上得意的笑容和一条条刻着岁月痕迹的皱纹,瞬间让他看起来像个孩子般天真。
后来林爷爷说累了,要陪奶奶坐一会儿,等他休息休息再去看许云威和姚霜,于是随从而来的管家就把林爷爷搀扶到了奶奶的墓前,结果林爷爷便倚在墓边睡着了。
余小双让管家拿了条披肩,给林爷爷盖上,然后低头沉思片刻,朝谭真真的墓碑走了过去。
墓碑上她的照片还是那样青春靓丽,那枚林逍南留下的戒指也还在,不过被风雨霜雪侵蚀后留了很重的一层锈迹,看起来脆弱不堪,宛如轻轻一捏,就会破碎成屑。让人欣慰的是,她的墓好像常常有人来打扫,旁边放了很多束花,都非常新鲜。
余小双不由得感慨,“你的死肯定是属于重于泰山的那种,多少人来看你呢!如果不是我腿脚不方便,我也给你烧点钱什么的。”她笑笑,犹如见了一位老朋友,“你把他托付给我,我却给他弄出了个神经病,你千万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