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你的妈妈,最爱你的妈妈。”孟思雨微笑地一字一顿地对温博阳说。然后,又指着站在不远处的温家良,说:“这是你的爸爸。”
“爸爸?”温博阳又皱眉痛苦地思索着。
温家良见孟思雨指到自己,仿佛收到圣旨似的,赶紧上前来,站在温博阳对面,冲他微笑。可惜,温博阳似乎还没有想起什么来。
“你是大名鼎鼎的温氏总裁,温博阳。”孟思雨又一字一顿,仿佛教幼儿园小朋友读书似的说。
温博阳随着她嘴唇的动作,轻轻地动着嘴唇。
“我是你的秘书,孟思雨。”孟思雨又说。
“思雨,我记得,你是我心里梦里最爱的女人。”温博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如同之前那般阳光。
只是此话一出,所有的人脸色都苍白了,孟思雨的脸更是由白转红,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博阳对她的心思,她何尝不知道?从泳池里的强吻,到之后的表白,死缠烂打,威胁她,不让她辞职,直到前两天,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出手相救,这一切都表明了温博阳对孟思雨的心意。
可是孟思雨不仅是一个有夫之妇,更重要的是,她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夜墨寒,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了。
而夜墨寒的脸色更是铁青,他一把拉起孟思雨,喝令道:“走!”
又回头对温家良说:“温老总裁,您儿子对我妻子的出手相救,我自会报答,但是,现在,我想,我们还是撇清关系的好。”
温家良一脸的尴尬,虽然他希望孟思雨能够多待一会,安抚温博阳,可是,现在事情搞得这么难看,儿子竟然明明地表示自己爱上了夜墨寒的妻子,他也没脸再说什么了。
夜墨寒拉着孟思雨就往门外走,可是,身后的温博阳却喊起来了:“思雨,你去哪里?”
不容孟思雨回答,怒气填胸的夜墨寒就拖着孟思雨往外走,但是身后的温博阳却“砰”地一声把装汤药的碗砸个粉碎,又恢复了之前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嘴里还叫嚷着:“思雨,你不许走!”
眼见温博阳就要追上来,拳头冲夜墨寒打去,几个保镖连忙上来把他拦住,却不想,挨了温博阳一拳,其中一个保镖的嘴角都流出血来了。
夜墨寒大怒道:“难道是借着自己生病就撒泼耍赖吗?”他挽了挽袖子,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想要和温博阳单挑,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说温博阳受伤令人同情,可以忍让他的话,那么他对自己的妻子的觊觎,是夜墨寒万万无法忍让的。
孟思雨见夜墨寒脸色铁青,怒到极致,就要朝温博阳出拳,吓得当众一把抱住了夜墨寒,流着泪哭喊道:“墨寒,墨寒,不要这样,他还病着。”
“怎么了?心疼了?他救了你,你就芳心暗许了?”夜墨寒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冷冷的笑,可是孟思雨知道,他这笑简直比他的发怒更加可怕。那时狂风暴雨前平静的假象。
“不不,墨寒,墨寒,我是爱你的,我从始至终,从来没有爱过别的男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孟思雨顾不得众人在场的避讳和害羞,把自己平时就算和夜墨寒两个人在房间里也不敢说的话,喊了出来,只希望夜墨寒的怒气能够平息,平息这即将发生的一场轩然大波。
果然,夜墨寒慢慢地安静下来了,他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但是还在烧着,他冷冷地说:“既然这样,你现在就跟我走!”
孟思雨虽然担心温博阳的病情,但她知道,若是自己现在执意不走,发疯的不止温博阳一个人。到时候,这两个最大的集团公司的总裁都发疯了,为自己进行巅峰对决,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无奈之下,只好顺从地被夜墨寒拉着,往外走。
身后又传来温博阳想要追出来,却被保镖牢牢按住挣扎和打砸东西的声音,随着身后“哗啦”一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孟思雨的眼泪流下来。
“夜总!”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夜墨寒和孟思雨停下脚步,转身见温太太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过来,几天下来,她的头发白了许多。
在夜墨寒和孟思雨的惊愕中,温太太跑到他们面前,“扑通”一下跪下了。
夜墨寒和孟思雨都吓了一跳,孟思雨赶紧伸手去扶温太太,焦急地说:“温太太,千万别这样,您这样我们怎么受的起啊?”
温太太却是不肯,哭着说:“思雨,我看出来了,现在只有你能够安抚我博儿的心,让他安静下来。他曾经是怎样一个优秀的人啊,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
孟思雨的眼泪跟着温太太一起流,连夜墨寒都忍不住红了眼圈,白发苍苍地母亲,为了儿子,跪在自己的面前。
温太太上前一步,一下子抱住夜墨寒的大腿哭着说:“夜总,我知道,博儿惦念着你家少奶奶很不对,你作为男人,你生气很正常。可是,求求你,夜总,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高抬贵手,让你家少奶奶留下来陪博儿几天,等他好起来,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这么不明事理的。夜总,我求求你了,看在我一个做母亲的份上吧。”
多年来,自从母亲去世后,夜墨寒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心硬如磐石了,再不会因为什么东西动容和落泪了,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坚硬,充满了恶意。只有足够的无情,才能够抵御这世界。
但是,此时,温博阳这个平日里高贵优雅的母亲跪在自己的脚前,只为自己的儿子能够好一点,夜墨寒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他别过脸去,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脸上的泪痕。他甚至有点羡慕起此时疯疯癫癫的温博阳来了,他有亲生的母亲如此爱他,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为了他,不惜在自己宿敌面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