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环绕的她,看上去就象准备赴宴的公主。
想着不久前她还牵着自己,认真和自己商定在A市的旅程,彼时,她娇俏地扬起小脸,黑眸如星,娇魇如花,唇边的那抹笑,比最耀眼的阳光都要明媚……
方君胜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钝钝地、一阵阵抽痛。
周睿是在几天后才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时“天宠”早已安葬,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无法得见,孤寂地立在校园一角,他呆呆地看着远方几株高大的银杏树,一阵冷风刮起,吹落枝头最后几片树叶。
天又高又远,没有树叶的遮掩,蓝得特别醉人,银杏叶划起一串串金色的弧度,飘飘洒洒,在空中眷恋不止,仿佛下起一场金黄的叶子雨。
落英缤纷。
他凭吊着那个女孩,蓝天一般洁净,白云一般舒展,可是她也象一阵风,淡淡地卷入他的人生,撩动他的心湖,不作任何停留,就这样翩然远去。
他的心,宛如这初冬落叶,片片飞零,渐渐荒芜……
医院里,贺靖一身黑衣,表情肃穆地穿过医院走廊,准备出席“天宠”的葬礼,路过脑外科时,听见几个医护人员围在那大声争执。
“吵吵什么?”他不悦地拉住一个跑过来的护士说:“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知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
“院长,不能怪我们,是一个家属,病人伤还没好,他们偏闹着要出院!”
“他想出院就让他出嘛,同意书上签个字就行了,出什么事自己负责,多大的事?一群人围在这里吵吵,真是难看。”
贺靖说完就拂袖而去,他这几天的心情也很不好,没心思管那么多,如果他还象以前那样进去调解几句,查个房、巡视一下,一定会发现某些事的。天宠是被吵醒的。
她很累,头很疼,浑身都不舒服,只想好好睡一觉,两道声音偏偏在她耳边争吵。
“我说了,立刻办出院!”
“这位家属,病人伤成这样,最起码还得观察几天,怎么能让她出院?”
“我说了会签字,出了事不要你们医院负责,你还叽歪什么?”
“喂,你怎么说话的?你是不是她家属?我见过的病人多了,就没有你们家这样的,病人扔到这,你们不闻不问,一来就吵吵着出院,她现在这种情况能出院么?病人一天在这,我们就要为她的身体负责。”
“负责?现在我出不起医疗费了,就把她扔这儿了,你们最好能负得了这个责!”
她睁开眼,听见自己的声音,有力无力的,也被吓一跳。
“别吵……”
她怎么了?
争执不下的两个人倒是听到了,同时停下来看她。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护士说完就急匆匆走了,天宠看着另一个女人。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妆容精致,穿着件黑色皮衣,酒红色小短裙,长筒靴,看上去漂亮时尚,只是脸上的表情尖酸刻薄,瞪着眼,给人的感觉有些盛气凌人。
“你总算醒了?”她冷笑着站到床前:“贱人就是命硬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呢。”
这是人说的话么?
天宠抬眼瞧她:“你是谁?”
闻言,女人挑眉打量了她几眼,冷哼:“怎么?以为装不认识就什么事都发生?有本事你就装啊,反正你最拿手的就是装B!我说你这贱货怎么这么好运呢,那么高的山都没摔死你,难道说阎王爷都怕你去勾引了其他小鬼,所以不敢收你?哼!我倒是真希望你能摔傻了,摔得什么都不记得,滚得远远的,一辈子在我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