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绍,我不想见他,以后你也别去见他好吗?”顾映雪翻身将脸蛋埋进男人健硕的胸膛,不叫他有一丝一毫的缝隙探究自己的内心。
“雪儿,他毕竟是你父亲,俗话说父女哪有隔夜仇?我想你应该找个时机和他……”
顾映雪一把捂上他的嘴,捂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他不会说话了才拿开,“不,我不想见他。”说完,狠狠心继续追问:“阿绍,你也别去见他好吗?答应我永远不去见他,好吗?”
“为什么?”
因为我永远都忘不了我们的宝宝是怎么没的。
顾映雪将自己与他贴得更近,明明是初夏,体温却慢慢降得好似寒冰的温度。
那是个漆黑的夜,凌晨一点,一阵不正常的胎动将她从睡梦中拉回现实。她慌里慌张的打开床头灯,将手覆在小腹上轻轻抚摸,好半晌那阵诡异的胎动才慢慢平复下来。
顾映雪摸着肚子跟宝宝玩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喉咙干干的,打算下楼找点儿水喝,可是走到楼梯处却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都准备好了吗?”这是爹地的声音。
“顾院长请放心,保证万无一失。”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这药对身体有伤害吗?”
“不会,这药只作用于大脑神经令人陷入昏迷。”
“好,再等一会儿,等雪儿彻底睡熟之后我们就上楼为她进行……”
轰隆隆——
天空砸下一道惊雷,顾映雪死死的捂住自己嘴巴,双腿僵僵的钉在原地,怎么拔都拔不动。她伸出苍白的小手颤颤的摸上自己七个月的大肚子,眼底不知不觉滑下两行清泪。
爹地要打掉她的宝宝,爹地要打掉她的宝宝……
“打雷了,雪儿小姐会不会被吵醒?”那个女人问。
“不会。”爹地万分笃定,“雪儿从小睡觉就死,雷打不动,况且自从她怀孕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白天忙着和我斗法,精神高度紧张,只有晚上才能放松睡个好觉,而且还特意把房间的门窗反锁,防我跟防什么似的。”
听到最后,爹地的语气好像很无奈,随即又问:“开锁师傅呢?怎么还没到?”
“快了,我们约定的凌晨两点,事先我已经给过他十倍的定金,他应该不会出尔反尔。”那个女人顿了顿,说,“顾院长,这样做真的好吗?万一事情进行到一半雪儿小姐突然醒过来,到时……”
“她如果肯乖乖接受我的安排,我需要偷偷摸摸进行么?”爹地烦躁的打断。
是啊,顾映雪听得心痛难耐。
自从她怀了宝宝,爹地一直想要打掉他,说他是孽种,说他根本不应该来到世上。她睡觉很死,往往一睁眼就是大天亮,偏偏今晚她的宝宝知道自己有危险,所以拼了命的将她从梦中叫醒,要她保护他。宝宝如此信赖她这个妈咪,说什么她都不能让宝宝失望。
顾映雪默默擦干脸颊的泪水,试着抬动双腿,悄无声息的退回房间。
她要逃,她一定要逃出去,逃出爹地的掌控。
回房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上积攒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零花钱,然后翻出几条床单将它们死死系成长长的一条,一头绑在阳台柱子上,一头抛出阳台垂落到院中草坪上。
顾映雪挎着小包袱,顶着电闪雷鸣,冒着倾盆大雨,小手紧紧抓住床单,跨出阳台,借着床单的力量将自己慢慢的往下放,可是就在这时——
“雪儿你干什么?”
爹地突然闯进来,她一慌,就此失足从二楼阳台摔下去,然后……
然后宝宝就那么没了。
“很冷吗?”
闵关绍将一条厚厚的毛毯被盖在两人身上,被子底下赤|裸的阳刚身躯牢牢熨帖着她,给她渡过去几丝温暖体温。
顾映雪冲他虚假的笑了笑,然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前几天台北打雷,还怕吗?”
“恩。”怕。
“不怕,我来了,再也不怕了。”
“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