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既然是那种自负的女孩,当然好胜心也比较强,所以她遇到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之后,心中的好胜心不知不觉又被挑起来,于是她一边矜持地坐下,一边笑着说道:“到了这里,你是主人呢,主人没发话,我怎么能随便坐?”
“我是主人,那确实不错,”方子明望着她笑道,“但你好象也是主人吧,哈哈!”
他这话仔细咀嚼起来,是颇有深意地,要论耍流氓,打擦边球,段尹蕾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她脸上微微一红,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先发那个信息是什么意思?”
方子明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入定时见到的幻觉告诉她了,段尹蕾讶然道:“就为这个?这好象不能当真吧?”
“你爸病倒之后,你们段氏集团难道没有什么异状?”方子明见她不信自己的话,也不争辩,而是掉转话头问道。
“异状当然有,”段尹蕾点了点头,皱了皱眉道:“人都是有贪念的,眼见着的大便宜,谁不想伸手捞一把?但这个福叔,却是跟了父亲十多年的老手下,而且他对商业上的事情根本不懂,即使想使坏,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难道别人就不能收买他?方子明真想立刻反问她一句,但他见段尹蕾提到这个福叔时,颇多尊敬的意思,就有些开不了口,于是他随口问道:“这个福叔跟你们家还有什么关系吧?”
“嗯,”段尹蕾眼圈一红道,“他叫夏正福,是我妈的一个远房兄弟,虽然不是很亲,但我妈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只要看着我妈那边的人,我就想起我妈,所以当然对他亲近些。”
“噢,这么说起来,他还算是你舅舅了?”方子明皱了皱眉,觉得问题有些复杂了。
“我们平时都没这么叫,”段尹蕾很婉转地说道,“他跟我妈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又是同姓,而且按照族谱排起来算是同辈,但关系确实已经隔得很远了,所以我以前一直都叫他福叔。”
“他既然能给你爸当保镖,功夫一定不错吧?”方子明想了想问道。
“他确实挺能打的,尤其是攀爬的能力非常强,似乎就象小说里写的能飞檐走壁一样,”段尹蕾点了点头道,“他以前是侦察兵,好象是什么尖刀连的副连长,转业后分配到乡人武部当武装干事,觉得很不满意,后来找到我爸,我爸就让他当了保镖。”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上次去你家,好象没见过他。”方子明低声嘀咕道。
“那时候他已经没当保镖了,”段尹蕾解释道,“我妈去世后,我爸心里很难受,所以看见她那边的人,就特别照顾,后来就安排他去段氏集团总部当保安科长,到前些日子调回来时,他已经是保安部的副部长了。”
“调回来?调他回来干什么?”方子明奇怪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阿坤,”段尹蕾叹了口气,有些黯然地说道,“阿坤背叛我爸之后,他身边就缺了一个得力的人,因为想到福叔直做安保工作,又是我妈那边的亲戚,是个靠得住的人,所以就把他调回来,算是我们家的管家。”
“保安部长和管家哪个好?”方子明傻乎乎地问道。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保安部长好,保安部长既有权,待遇也高,”段尹蕾白了他一眼笑道,“不过我爸把他调回来时,也考虑了这个因素,所以现在给他的待遇比他当副部长时高很多。”
“噢,是这样啊,”方子明点了点头,转换话题道:“我们别说那些没用的事了,还是说说你爸的病吧,你爸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爸的病是我妈去世的那年落下的,”段尹蕾眼圈红了红,“我妈去世后,他在我妈的坟前守了三日三夜,回来后大病一场,差点……”
难怪别人问起他的病因时,都会吃闭门羹,这种入骨的伤痛当然是谁也不愿提起了,想不到段正雄看起来那个样子,居然还是一个情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只是他对前妻如此情深,后来对陈方青却如此薄情,却未免也太过份了些。
但现在段尹蕾现在眼睛还红着呢,他当然不能多想这些事情,于是他一脸关切地问道:“那后来呢?”
“那时我还小,不太懂事,”段尹蕾有些伤感地说道,“后来听爸爸说,他因极度伤心的时候又受了寒气,所以寒气入体,不但伤了心脉,而且伤了肺脉,本来是极难治愈的,后来不知什么人给了他一个药方,他自己配药一直吃到现在。”
“到底是什么人给的药方,难道你没问的么?”方子明皱着眉头问道。
“我问过很多次了,”段尹蕾有些委屈地说道,“但我每次一问,他的脸就会阴沉很多天,所以我后来就不敢问了。”
这个段正雄真是个怪胎,生个病也值得这么神神秘秘么?方子明暗暗嘀咕了一句,想了想又问道:“你妈是不是很漂亮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段尹蕾望着他问道。
“我看你爸对她用情这么深,如果她不是很漂亮的话……”方子明讪笑道。
“只有漂亮女人才能被人爱么?”段尹蕾脸上浮起一丝薄怒,“你怎么说这么幼稚的话。”
“对不起,我说错了,”方子明连忙低头认罪,“是我一时口误。”
“以貌取人确实是很不对的,”段尹蕾正色道,“我以前就发现你有这毛病,没想到现在还没有改掉。”
“是……”方子明有些尴尬地说道。
“不过我妈确实长得挺漂亮地,”段尹蕾有些怅然地说道,“当年见过我妈的人,现在一看见我就会说,你漂亮得都快赶上你妈了,你一听这话,应该就知道我和我妈有多大差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