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在认真思索该怎样回到十分钟之前把自己给砍了。
他不仅利用暴力强迫了她,还有那种曾经他看到就想要杀-人的对待玩具一般的态度玩弄她……他现在丝毫不敢细想,他如今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或许是个该死的猥-亵犯。
还有五条悟,他把——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现在是她如今交往对象(他不是很想用这个词汇)给捅死。
他不怪她另觅,他没有这个资格,他甚至还在最后结了一次婚,在名字上已经冠上了别的女人的姓氏。
在阔别多年后他不仅没有顺着她当年给出的方向成为一个有基本道德的普通人,反而烂的透顶,烂的污浊肮脏,尽管外层还看着人模人样的,实际上不过是披了层人皮,随随便便伸手就可以戳穿,露出里面腐朽糜烂的内质。
——其实他从来都是这样,只是从前一直有人在耳边对他说,你不是这样。
可伏黑甚尔知道,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烂人。
得过且过,无前无后,醉生梦死,随波逐流。
只要有钱,哪怕是出卖灵魂都可以,反正他早就已经没了那种东西,伏黑甚尔已经不记得自己睡过了多少女人,或者说为了钱被多少女人睡过,那种事情他从来都不在意,也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需要他在意的人已经没有了,所以也就没什么需要在意的了。
可是现在她又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突然感觉身体里流的血液好像是凉的,凉的让他胆寒,让他只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甚至想立刻逃走,可是无论如何又舍不得。
再看她一眼,他想。
“告诉我,伏黑甚尔,你为什么要杀他?”她说。
那双黑色的眼睛此刻不复清明,是混沌的,涌动着雾气,仿佛看一眼就会深陷进去,万劫不复。
“盘星教。”他脱口而出。
“盘星教信奉天元,认为他必须保持纯洁性,绝对不能让星降体和他融合,以免被玷污,所以就雇佣我杀死星降体。”
妹妹说:“一路上冒出来的杀手和你有关系吗?”
伏黑甚尔:“是我在暗网上雇佣的,为了转移你们的注意力,也为了消耗五条悟的精力。”
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计划和安排全盘和出,她看上去似乎对这件事情接受良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就没有再开口。
伏黑甚尔也跟着沉默着。
“你是怎么杀死他的。”
妹妹忽然开口,停顿了一会儿又说:“算了,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你,”伏黑甚尔几乎有些小心地问了出来,“……喜欢五条悟?”
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答案。
意料之外的问题。
她掀起眼帘,冷淡地朝他看了一眼,笑容有些嘲讽:“怎么,现在杀手杀人还要负责调查受害者的婚恋状况吗?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原以为在她离开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事令他痛苦,现在麻木的心却如坠冰河。
伏黑甚尔张了张嘴,艰难地说:“我只是……关心一下。”
“关心我?”她说,“大可不必,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不会动手了。”
“你现在应该马上离开这里,”伏黑甚尔顾不上自己心里纠缠的那些痛苦念头,表情严肃下来,“五条悟死去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御三家收到,凭御三家的本性,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沉浸在那种腐朽恶心的环境下成长,深知那些视普通人于无物和垃圾的个性定然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底层的掌权者为了转移御三家的怒火,必然会将一起执行任务的人赶尽杀绝。
“哦,是吗,”妹妹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杀手都像你这么好心。”
她分明是笑着,可是眼睛里却冷冷清清:“但是如今落到这个境地,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伏黑甚尔呼吸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