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妹妹又见到了禅院甚尔,地点比较微妙,是在自己房间窗口,她为了维持人设不可能主动打招呼,对方找上门来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不开口,那她当然也不会说,反正没打扰也就随对方去了,就当被一只狗盯着——但这么说并不准确,年少的天与暴君尽管还未能淬炼成以后杀气腾腾的模样,眼神却让人想到狼。
狼总是在夜间活跃,一旦被那双眼睛盯住,就像被做了标记的猎物,他以一种奇特的姿势挂在窗户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却偏偏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他。
等她差不多把还有人在旁边的事给忘了时,禅院甚尔终于开口了:“你没来找我。”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刚说完妹妹脑子就拧过了弯来,“如果你说的是那天夜里的事,大可以不必挂在心上,我并没有救你的打算,只不过要是放任你死在我房间门口,收拾起来会很麻烦。”
[我说话真的好冷酷无情哦。]
禅院甚尔嗯了一声。
妹妹扮演得有点上瘾了,“怎么,甚尔君,就这么着急来报恩吗?”
她上回被他的骚话给拦住,现在很想报复回来,但脑袋里又很匮乏这方面的词库,不过倒是有一个可以借鉴的人……
“虽然本小姐很优秀,不过劝你还是别生出什么不该生的念头。”
虽然禅院直哉很屑,可是这么说话真的很爽欸。而且性转一下就是傲慢恶毒女配,人设成功拿捏。
还没等到对方的反应,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妹妹只好暂且鸣金收兵。
不速之客是同为侍奉禅院直哉的女孩子,过来借个东西,拿到后对方也没立刻就走,倚在门边和她随意聊了几句。
“有人在那天晚上看见你救了甚尔少爷,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对方说,“其实仔细瞧瞧,甚尔少爷是天与咒缚,肉-体很强,就算没有咒力,那方面应该也很不错。”
她好像认认真真地在为同事考虑,不过这虚假的同事情完全不能深思,毕竟两个人的上司都是禅院直哉,严格来说属于竞争关系。而且最近这段时间禅院直哉不知道发什么疯,不使唤别人就爱使唤她做事,让其他人眼红的不得了。
要是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没准过一段时间就会传成禅院直哉身边的侍女为天与咒缚肉-体生出异心之类的话。
妹妹不动声色,懒洋洋地说:“那你还真是想多了,我是救了甚尔少爷,不过,在路上救了一条狗,难道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吗?”
对方讪讪地离开了。
这点小心眼以为能瞒得过她?妹妹得意洋洋地关上门,刚转过身,忽然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
妹妹觉得现在自己完全可以去回答提问——“当着人面说坏话被抓是种什么体验”。
禅院甚尔还待在窗户上没走,一双狼眼睛冷冷地凝视着她。
被这双眼睛看得有点心慌,她昂起下巴,“看什么看。”
她随手抄起什么向他脸上砸过去,这种连偷袭都算不上的攻击自然对禅院甚尔来说没有任何伤害力,反手就抓住了迎面飞来的白色袋子。
“既然这么想来当我的仆人,那也不能让你失望啊,”她语气高高在上地指使人,“把垃圾给我扔掉。”
这回没让妹妹等多久,一个眨眼他就消失在了窗边。
禅院甚尔捏着袋子的手背已经冒出了青筋,袋子里的东西也被捏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手感有些奇怪,黑发少年低头,还没有看清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松开手,先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他迟疑片刻,把口袋打开。
里面装着黄澄澄的蛋糕、牛奶香味的小饼干,还有好几块本来造型漂亮,却被他捏成了粉末的和果子。
2。
禅院直哉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就让上膳了。
有咒术传承的小少爷伙食品级还是相当高,不一会儿桌上就被各式的菜肴摆满,营养搭配周全,就算是素菜也不是那种只为看上去有排面其实全都是糊弄人的泡菜小碟子,起码里面还有鱼肉虾。
他一手支着腮,厌烦地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显然对旁边侍立的小侍女更感兴趣,“你的眼神……想吃?”
“不,”妹妹严肃道,“我只是在为直哉少爷您担心啊!”
“担心我?”他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嗤之以鼻,“少爷有什么好需要担心的。”
妹妹:“直哉少爷身为咒术界的中流砥柱,您的生命健康和咒术界未来的发展息息相关,怎能不让人担心呢?”
禅院直哉:“这个,其实……”
“一想到有人可能会觊觎直哉少爷的聪明才智以及过人的天赋想要在暗中下黑手就让人担心的不得了,”妹妹说,“比如说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饭菜里下个毒什么的,不知不觉吃下去,万一七窍流血当场死亡,就是连最高超的反转技术都来不及把人救回来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