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镇子,何锐请张锡銮下车,领着张锡銮到了附近的人家。张锡銮就见镇子里的道路也扫了雪,还有些镇民正在清理房屋上的积雪。心里面就很是不信。
关外的冬天要‘猫冬’,一家人挤在家里的炕上不运动,也尽量不出门。大冬天一动弹就要多吃饭,猫起来就可以少吃些粮食。
现在清扫积雪,清扫房顶积雪,明显是让出门做事变得方便。这已经不合常理了。
接连进了几家,就见家里人都在缝制衣服、帽子之类。张锡銮被这场面弄的皱起眉头,四平是什么样子张锡銮清楚的很。便是富贵人家也没有这么多衣服要缝制。
问了何锐之后,张锡銮才知道何锐已经与外国商人达成了协议,这些衣服都是分发到百姓手中的工件。按照规格缝制好后,就可以换粮食吃。
何锐笑道:“张公或许奇怪,卑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其实卑职不怎么花钱,工钱都是给粮食。其实粮食卖不了几个钱,但是当做工钱,就值钱了。”
张锡銮还是觉得不信,“何贤弟,难道村里的人就这么听话么?”
“张公,卑职自有办法。”说着,何锐叫过身边的镇干部,低声吩咐几句。
不多久,脚步声响。几十名村民从各处随着镇干部前来,他们先是列队,报数。镇上的民兵队长上前报告,“报告督军,镇上实有六十名民兵,实到五十九人。请督军指示。”
何锐上前几步,对着民兵队大声命道:“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右转!”
张锡銮眼见这些人穿着各异,年龄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都是丁壮。虽然随着何锐的口令动作并不怎么整齐,却也都是经过最少一两个月训练的。
当何锐指挥着六十人绕场跑步一圈,镇民兵队长喊着‘一二一’的口令,民兵们竟然能以整齐的步伐跑步。这可让张锡銮心中大为震动。张锡銮行伍出身,又知道何锐到四平不过半年,对这样的训练成果意味着什么非常清楚。
何锐也不隐瞒,“张公,镇子上若是想接官府发包,也不是那么容易。若是这些做不到,呵呵,卑职也不会对他们客气。不仅是民兵训练,张公请看。”
何锐说完,指着镇子上墙壁上刷的大标语。张锡銮早就看到了,只是不去问。此时见何锐亲自指出,也装作第一次看的样子细细看。
一人为匪,全家下狱。
一人辍学,全村加税。
兴修水利不出力,村里政策难获得。
又听何锐逐一解释,张锡銮并不接腔。思索一阵,张锡銮突然一击掌,笑道:“何贤弟,为兄在和日本人打仗的时候曾经到过四平一个牛家铺,此时突然想起,也不知那村子如何了?”
“便请张公上车,卑职与张公一起前往旧地重游。”
张锡銮并没有一直前往牛家铺,路上每见到一个村子就进去看看。各村都扫了雪,清理了屋顶积雪。民兵们数量虽然或多或少,却都经历过训练。
牛家铺乃是山边的一处小村子,不过几十口人。张锡銮只是在村口,看到一条引水渠,就停下脚步。看着新修的水渠,张锡銮又看了看有些萧瑟的村子,不禁叹道:“何贤弟到四平,真乃四平百姓之幸。”
“卑职到四平,全是张公安排。四平百姓若是感谢,也当谢过张公。”何锐答道。
刘副官此时早没了揭穿何锐‘谎言’的心思,忍不住叹道:“何督军,你这班兵强马壮,哪里有什么土匪可剿。”
何锐正色摇头,“刘副官会这么说,完全是按照以前的想法。在以前,土匪抢了普通百姓家,也抢不到什么东西。普通百姓们其实不会遭遇土匪。现在普通百姓家里都有了点粮食,土匪把他们抢了,这一家人就真的要家破人亡。四平不仅要剿匪,更要除恶务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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