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祝缨心说,刘松年在京城得有二十年了,位高而无实权,也没在地方打磨,也没在中枢操办实事。这是要干嘛?
&esp;&esp;等一下!她突然想起来郑熹对刘松年有过的评价,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
&esp;&esp;骆晟道:“都准备给新相公道贺吧,眼下再没别的事了,也不要再有什么事了。”
&esp;&esp;祝、沈二人忙答应了,祝缨道:“我还去外面看一下,前几天春雨竟多了起来,有几处漏雨了。”
&esp;&esp;骆晟道:“这还用你亲自去看吗?他们怎么办差的?”
&esp;&esp;祝缨道:“不是四夷馆,是太子旧邸那里。”
&esp;&esp;骆晟道:“哦哦,那去吧。”
&esp;&esp;沈瑛还想从骆晟这里再问一些讯息,于是又拿出那一份公文来,祝缨起身往外,走不两步便有小宦官一路跑了过来。小宦官有点面生,祝缨扬声道:“那是谁?去个人问问。”
&esp;&esp;沈、骆二人停了口,骆晟这里的一个吏目匆匆上前,看了骆晟一眼,骆晟点点头。吏目快跑过去,又跑了回来:“大人,歧阳王与王妃马上就到。”
&esp;&esp;祝缨暂停了脚步,与骆晟、沈瑛一起等歧阳王,心道:聪明人。
&esp;&esp;藩王往六部九寺跑,是不合适的。歧阳王带上小妻子来见岳父,皇帝绝不会责怪于他。
&esp;&esp;祝缨也法的。真有事,只要封闭宫门,先秘不发丧,再以皇帝的名义召集诸王、大臣,把人把诓进宫里,再灵前即位,诏告天下。
&esp;&esp;问题不大。甚至比当年安王之乱还要容易平定,四十年前离开国还比较近,那个时候的安王也曾督军平叛,手中还有甲士。现在的诸王,账面上只有王府的那些卫士,还都是没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esp;&esp;郑熹道:“你不懂,还是小心为妙。一旦有事,你也要留神。万一我通知不及,你又找不到我,自己拿主意。到时候若路遇十三郎他们,也不要迟疑,要速下决断……”
&esp;&esp;“好。”祝缨记下了这几处。
&esp;&esp;郑熹又指了几处:“当年安王那件事,就是从此处进……”絮絮地说了一些,最后问她去了刘松年家没有。
&esp;&esp;祝缨道:“我晚些时候再去吧,现在也挨不上号。”
&esp;&esp;郑熹戏谑地说:“你还挨不上?不是常去他家,一去半天的么?还住过几回?你们很聊得来嘛!去吧,他看别人烦了,不定怎么折磨人呢。”
&esp;&esp;祝缨道:“没跟他聊。”
&esp;&esp;“嗯?”
&esp;&esp;“以前在梧州的时候,偶尔回京到他府上,还能多说几句。近来见得多了,话都说完了,不过静坐而已。”
&esp;&esp;郑熹道:“能让你坐也是不错的。去吧,这个人可不简单,别当他只是个会教小孩子唱儿歌的老翁翁。”
&esp;&esp;祝缨笑道:“我虽不熟悉他的过往,然而看一看王、施辈如何待他,也能知道不简单了。既看不透,我只感激他这些年来的援手,别的我也不管。”
&esp;&esp;“有空多到家里来坐坐,或到这里来找我,唉,多事之秋,要多联络。”
&esp;&esp;“是。”
&esp;&esp;…………
&esp;&esp;祝缨出了京兆府,先去老马的茶铺走了一趟。老马虽死,客人习惯了这个称呼,仍称这里是老马茶铺,新掌柜也以讹传讹被叫成了“老马”,新掌柜他也就默认了下来。
&esp;&esp;祝缨到了茶铺,叫一声:“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