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哦?”
&esp;&esp;祝缨道:“大郎,您有别的什么安排么?”
&esp;&esp;郑熹问道:“你有什么想法?”祝缨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也不太会管到郑家头上,突然提起来,是有缘故的。
&esp;&esp;祝缨道:“户部还缺个郎中。”
&esp;&esp;“你安排完了陈萌,又来安排他了?”郑熹笑道,“你安排的人,本心总是好的。”
&esp;&esp;祝缨认真地说:“不是我想安排,是近来有感而发,建议。大郎的年纪,再不做一点这样的小事,以后就没机会了。他是您的儿子,您在他这个年轻的时候已经衣紫了。他比您小有不如,可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趁着年轻见识一下,以后容易崴到脚。”
&esp;&esp;郑熹认真了起来:“怎么说?”
&esp;&esp;祝缨道:“萧何为什么功新案
&esp;&esp;祝缨神态轻松地回到家里。
&esp;&esp;现在就等郑熹的反应了,以她对郑熹的了解,郑熹八成会同意,即使他当时是站的赵王。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时至今日还能跟皇帝一条心,挺难的。
&esp;&esp;不同意也无所谓,还有皇帝这条退路可以选。
&esp;&esp;回到家,又收到了陈府的帖子,约明天过夜来见面。祝缨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也欣然同意。瞧,就算没有郑熹,她窝在一边,也能有一伙“相濡以沫”的人。混得下去。
&esp;&esp;带着这样的心情,祝缨安然入睡,第二天接着上朝去。做一整个国家来年的预算是件非常伤脑筋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做好呢,得抓紧。
&esp;&esp;早朝上,她却又听到了一个意外也不意外的消息——冷侯递了休致的奏本,他号称旧疾复发,人都没有来上朝。
&esp;&esp;皇帝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会突然想起要休致?”
&esp;&esp;冷云代奏道:“家父年事已高。”
&esp;&esp;皇帝算了一下:“他今年,哦!我看他还硬朗,好好养病,好了再回来嘛!不要自己胡思乱想。”
&esp;&esp;冷云坚持为冷侯要求休致,就差在朝上撒泼打滚儿了:“陛下,臣家里家法如军法,奏本没递成,臣回家是要挨打的!臣好歹是九卿之一,挨了打,您面子上也不好看呐!”
&esp;&esp;好说歹说,皇帝语带遗憾地同意了。君臣二人演了一场戏,皇帝批准了冷侯的请求,许他以原俸休致,又赐杖、赐药。
&esp;&esp;另一件事是关于齐王的,礼部与冼敬等人为王云鹤的谥号吵了好几天,如今吵完了,也有精力把齐王出巡的礼仪给安排一下了。
&esp;&esp;本朝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藩王出巡的事了,礼部花了点时间把旧仪给翻了出来。皇帝无可不可的,看到“旧制”便点头同意。只是有一些礼仪用器一时难以凑齐,太子道:“事情紧急,现制也来不及了,从东宫库里挪用些吧。”
&esp;&esp;皇帝满意地看了看太子,对齐王道:“还不谢过你兄长?要记得兄长对你的好。”
&esp;&esp;齐王作揖,太子还礼。
&esp;&esp;一时之间,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esp;&esp;陪他们演完了,各人散去,祝缨又回户部去与叶、李二人算一回账。祝缨又将产盐各州的内容抽了出来,叶登问道:“这要用盐来平财税之不足么?”
&esp;&esp;祝缨道:“先预备着吧。”
&esp;&esp;这也是常用的手段,史上屡见不鲜。譬如,如果朝廷转运粮草到边境困难,就会给商人发盐引之类,让商人自行筹粮、运粮,到了地方之后凭粮草按比例兑换盐引。商人凭盐引到产盐地领盐,自行贩卖。
&esp;&esp;食盐利厚,但是盐铁官营,贩私盐是犯法的,商人权衡之下,也是愿意做这个买卖的。
&esp;&esp;如今朝廷府藏稍有不及,动用这个手段也不意外。
&esp;&esp;但是祝缨现在想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过问盐务了”。梧州之前不产盐,现在摸到了海边,但是不懂熬盐之法。
&esp;&esp;祝缨把这几个州都给记了下来。
&esp;&esp;一天忙完,回到家里陈萌父子也卡着她下朝回家来拜访。祝缨先说:“恭喜。”
&esp;&esp;陈萌就说:“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