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住马,回过头说:「我们在这儿要走得很慢。你跟着走就行了。」
这时我听到了什么声音。我急转身,正当此时一块巨石滚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碎石、表土和草木。巨石从离杰辛思只有几寸的地方滚了过去。当它飞坠入海时,我吓得呆若木鳮地凝视着。
杰辛思前蹄腾空立了起来。它惊恐已极,准备奔突到任何地方……跃上峭壁……冲下大海……逃脱那惊吓它的东西。
对我来说,幸运的是,我是个有经验的骑手,我和杰辛思彼此都很了解。因此,在几秒钟内,一切都平息了。我控制住了它。在我用表示安慰但是有点震颤的声音对它说话时,它逐渐变得镇定了。
「小姐,怎么了?」这是阿尔文在问。
「一切都结束了,」我回答道,尽力说得轻松些,「你驾驭得好极了。」
「啊哟,小姐,我还以为黑王子刚才就要大跑特跑呢。」
它会大跑特跑的,我想,如果杰辛思带头跑的话。
我浑身颤抖得厉害,并且十分担心这种受到惊吓的情绪,不论对阿尔文还是对杰辛思都会表现出来。
我蓦地感到必须立即摆脱那条可怕的道路。我忧心忡忡地向上望望,说道:「在这样的天气之后……在这些道路上是安全的。」
假如康南并不是真地外出了。假如他希望事故发生在我身上——在人们以为他已离家的时候。我想到圣诞节舞会上的特雷斯林夫人。我想到她的容貌,她那给人以美的享受的、起**的花容月貌。康南已经承认她曾是他的情。曾经是?认识她的男人中的任何一个愿意要我,这是可能的吗?
为个求婚来得如此突然。这是在他情的丈夫将要被验尸时提出来的。
这事有点奇怪——一个经验丰富的家庭女教师竟了心惊胆战的女人。
我能找谁去寻求帮助呢?
有彼得或塞莱斯蒂尼……只有那两个人,我想。不,我不能把对康南的可怕的怀疑暴露给他们。我本人这样给他们助兴,那就太糟糕了。
我并不知道指望向上看到什么,不论我在注视灌木丛长得最茂密的地方。我看到了那儿有什么动静呢?还是只不过是我的想象?一个人若想藏在那里是很容易的。如果一块大石头被刚下过的大雨冲得松动了。如果有人要除掉我,这该是个好机会。圆石只要适时地往下一滚,我正好在小道上——一个极好的靶子。我和阿尔文养了在一定时间沿这条小道散步的习惯。
我浑身发抖地说:「让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我们要到上面的大路上去,不要沿着小道回去。」
阿尔文默不作声,过一会儿,当我们走到大路上时,她奇怪地望着我,我看不出她并不了解我们刚才经历了何等的危险。
直到我们回到家里,我才意识到我是多么惊恐。我警告自己,一个可怕的模式已经铸就。艾丽斯已经死去;托马斯爵士已经死去;现在我,将要为康南妻子的我,这天在峭壁的小道上也险些死去。
我望把我的恐惧告诉康南。
但是,我是一个有理智、讲实际的女人。那么我是否因为害怕可以看到什么——如果我看的话——就拒绝正视现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