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帝军处变不惊,纷纷举盾回旋,有条不紊地急速后撤。后方战车、投石机急速推进,铜炮转向,朝两侧翼楼密集轰击,火光炸舞,城墙崩塌,很快又现出两个缺口。
泰逢正指挥土族将士继续用“沉铁沙”填补缺壑,空中号角长吹,炮火陡停,数千名羽民国翼人已经冲过了炎帝飞兽军的阻截,黑压压地张翼俯冲,朝着城楼猛扑过来。
来势极快,箭矢如密雨似的朝着土族军士攒集怒射,众将士猝不及防,又背负着皮袋无从躲挡,登时有两百余人中箭倒地,惨叫声中,火焰“呼呼”高窜,遍体皆焚,背负的皮袋亦被烧穿开来,铁砂倾泻满地,被火焰炙烤,瞬间凝结。
众人惊怒交集,纷纷弯弓朝天怒射,那数千翼人早已呼号着冲天飞起,直上九霄,仅有数十人被箭雨射中,重重摔落在城楼上,登时被旁边的众军士乱刀斩死。
众翼人方甫冲天逃离,炮火轰鸣,那千百道火浪又朝着两侧翼楼狂轰猛炸,土石迸飞,血肉四溅,缺口急速扩大。
土族将士背负皮袋,尚未冲至翼楼,炮火忽停,天上的众翼人又呼啸着急速俯冲而下,乱箭齐发,顷刻间又射杀了百余人,等到炎帝军朝天反击时,他们早已又逃之夭夭。
如此循环数次,两侧翼楼已被轰得坍塌大半,土族军士更是伤亡惨重,就连“沉铁沙”亦被翼人的火箭毁去甚多,填入缺口的不过十之一二。
木易刀只得指挥众军士高举大盾,与土族将士两两成组,掩护其驮负沙袋奔行,剩余众人则弯弓高望,一旦翼人俯冲而下,立时冲天攒射,众翼人见无机可乘,便高高盘旋不下。
紫火神炮轰鸣不绝,火弹纵横,两侧翼楼姹紫嫣红,火光重重怒爆,众将士无法靠近,稍有不慎,立时气浪掀震,高高摔飞。无奈之下,只得将“沉铁沙”一袋袋地装在投石机上,远远地朝翼楼缺口处抛弹而去。
如此对峙了片刻,城北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众人一凛,回头望去,远处北面城楼火光冲涌,浓烟滚滚,既而又听一阵天雷地动似的轰隆狂震,整个北旗楼轰然炸爆开来,崩泄坍塌,只听有人骇然惊呼道:“贼军!贼军从北门攻来啦!”
惊哗四起,木易刀面色大变,凤尾城惟有南面才是开阔原野,东、西、北三面俱被山岭环绕,大军绝难行进。烈碧光晟究竟是如何将火炮军神不知、鬼不绝地绕到北边,偷袭猛攻?
众将士惊怒交集,纷纷持弓挺矛,沿着城墙朝背面狂奔而去。城中所有的兵力都已调集到了南侧城楼,北面仅留了百余哨兵,此刻腹背受敌,惟有两面同时作战了!
炮火齐鸣,漫天红芒穿梭飞舞,落入凤尾树中,冲涌起激天火浪,烧得碧天尽红。城墙接连崩毁倾塌,箭石交错,不断有人惨叫着半空跌落,狂风吹来,弥漫着浓郁的硫磺与血腥之气。
轰隆连震,东侧的翼楼缺口率先崩塌,赤帝军中号角大作,飙骑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再度狂潮怒浪似的朝着那裂口猛冲而来。几在同时,北城外也响起战鼓杀伐声,火光冲舞,亦有几处城墙被炸塌迸裂。
此时“青炎白水”的火势已然减弱许多,奔突最前的骑兵狂飙似的卷过石桥,仅有数十人被火焰烧着,惨叫着翻身摔落,剩余的千军万马接连奔踏冲过,犹如滚滚怒水冲卷残堤,从缺口处汹汹涌入。
“放箭!抛石!”炎帝众将士也顾不得填补新崩的缺口,纷纷冲涌到东侧翼楼的断墙处,火箭如雨,巨石纷砸,火光冲天摇舞。
席卷而入的飙骑军惨呼连连,不断地翻身摔落,被兽蹄践踏,肚肠满地,顷刻间尸首便累积如丘。
后方冲来的骑兵高举大盾,纵兽高高跃起,踏着尸丘继续怒吼奔冲,终于冲入了城中。
众翼人纵声狂呼,箭矢怒射,漫天俯冲而下。
众将士举盾护挡,不等他们冲近,立时挺矛挥刀,奋力反击。但这些羽民蛮人极为剽悍凶狡,也不奔落城楼,只是张翼低空飞掠,时而急冲偷袭,时而上冲盘旋,激得炎帝军心烦气躁,却又莫之奈何。
炮火轰鸣,西侧翼楼终于也轰然塌陷,既而又有几处城墙被炸塌开来,缺壑四现,飙骑军排山倒海地怒卷而入。
眼见着自己辛苦经营的圣城火光冲天,就此沦陷,木易刀先前的惧意早已茫然无存,怒火填膺,挥舞赤焰刀,咆哮冲杀,将涌上城楼的敌军接连砍翻。激战中,空中乱箭飞舞,肩上、左腿一凉,已被铁矢贯穿,踉跄后跌。
“砰!”还不等站稳,当胸又被铜棍扫中,眼前一黑,抛飞撞落。两个枭阳族巨人桀桀怪笑,提棍大踏步地奔上前来,将他双脚一左一右紧紧抓住,就要朝两边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