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摇摇头:
“是小娘子她想不开,趁着我不注意,便,便……”
话及此处,湘儿又抑制不住地哭嚎起来。
屋中几人,心下也明白了。不论许道萍是服毒,或是别的,此番,是她自己不想活。
七娘垂着头,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做何想。
从前逼死了大姐姐,这回,是要逼死许姐姐么?她忽一声冷笑,那何时,又轮到自己呢?
七娘正愤愤不平,却见朱夫人带着丫头金玲,趋步而入。
朱夫人一听小丫头来报,便忙赶着来。又是安排御医,又是求神拜佛,一脸忧色,确不像是装的。
七娘看着母亲,心头翻江倒海似的难过。
母亲的担忧与着急,的确不假。没了许道萍,又让谁进宫去呢?
见着屋中情景,朱夫人倒有些愣。不是说乱作一团么?眼下瞧来,却是有条不紊,很有安排。
忽见七娘在此,朱夫人遂道:
“七娘怎么也在?快回去!小孩子别添乱。”
七娘心中虽不悦,却依旧起身行了万福:
“母亲,我担心许姐姐,便过来了。已让人请薛姐夫去,琳琅与环月亦帮着打点。”
原来这一切,全仗了七娘的安排。到底孩子大了,总能更妥帖些。
朱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许道萍:
“你同母亲说说,你许姐姐是怎么了?”
“是发病了。”七娘道,一面悄悄握了握湘儿的手,示意她莫要言语。
湘儿亦是明白的。
若说许道萍轻生,便是违拗朱夫人了。纵是救回来,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倒不如说是发病!左右她身子不好,也能让人信得过。
朱夫人遂不再问。究竟如何,待薛仁诊治过,总能知晓的。
七娘看了看朱夫人,又拉着环月的手,道:
“我有些冷,你替我取件斗篷来,方才那个沾了湿气,只拿回去便是。”
环月一怔,略微惊愕地望着七娘。七娘点了点头,便赶着她去了。
才出院子,环月遂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望着掌中纸团,蹙了蹙眉,也不知七娘又玩什么花样。
这纸团,应是趁着环月与琳琅正忙时,七娘兀自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