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亦向周遭瞧瞧,直点了点头。
家中与黄州的书信,尽来自谢蕖,本是自家女儿,有所往来实属常理。
可若七娘与王府私下有书信,那是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故而,七娘头一回与绍玉寄信时,便留了环月家的住址。
她本非谢府家生丫头,每月总要回去一趟的。一来二去,倒也方便。
听闻黄州有信来,七娘很是开心。
自与绍玉渡口一别,这些时日,也全凭着一纸书信,聊慰离愁。
“环月几时回来?”七娘拉着阿珠便问。
“快了快了!”阿珠笑道,“知小娘子心急,说用过午饭便回。”
七娘点点头,摩拳擦掌的,已然有些坐不住。
上回绍玉来信,只说黄州下了雨。湿气上来,倒也是另一番体会。
那处虽不比汴京的繁华热闹,好在清净安宁,得以度日。
绍玉似乎还学会了种花,上回的信中,便压了几朵他自己种的杜鹃。
至汴京时,颜色虽不比原本娇艳,七娘依旧很是得趣。
她只将那些朵儿压在自己寻常看的书中,时时见着,倒像三郎还在。
七娘只向阿珠道:
“且看三郎写些什么!这一回,我是要在信中放几粒莲子的。”
阿珠一时好奇:
“放莲子作甚?”
七娘笑道:
“你不知的。黄州偏僻,不宜养莲。三郎素来爱莲,寄几粒莲子去,便是寄了汴京的夏日。”
阿珠掩面笑起来:
“这等奇巧心思,也只小娘子了。”
不一会子,琳琅拿水晶盘乘了剥好的葡萄来。
一颗颗盈盈欲滴,七娘直咽口水。
主仆三人一处坐下吃了,说说笑笑,只觉时日如飞。
待用罢午饭,七娘亦不想着午睡。她置了方竹簟,坐在廊下,兀自托腮望着门边。
阿珠只劝她:
“小娘子进屋里等吧!这毒日头底下,晒坏了可怎么好?”
七娘心中焦急,也不理她,一面不住地张望。
“怎还不见来?”七娘喃喃自语。
琳琅好言道:
“或许,是环月的母亲思女心切,多留了些时候。小娘子别急。”
七娘蹙眉,越等越是心慌。眼看着已过未时,却依旧不见环月身影。
琳琅与阿珠也觉出些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