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区区五十骑,总算是开了个好头。
郑云鸣不放心将这部队交给不通骑术的军官来带领,争论的结果只有在北方熟悉弓马功夫的秦武以代理统制的身份身兼这骑兵小队的指挥者。
伯乃台见宋军中居然极其难得的有骑兵出阵向自己挑战,难以抑制住兴奋的心情,一拨马头,放弃了前方的宋军步兵,全力向着秦武的骑兵队冲杀过来。
自京湖一路南下以来,他的探马赤军骑兵队就像一只孤独的苍鹰,游猎在思南思人土地上的上空,捕获的大都是步兵。渴望和敌人精锐的骑兵一较高下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凝重的淤积在心里。
今天突然见到从未见过的宋军骑兵出场,求战的**喷薄而出。他渴望着用敌人的鼻子和战马向塔察儿那颜夸耀自己的功绩。
秦武一声唿哨,土龙军的骑兵小队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后,摆布成雁行队列,奋蹄朝着敌人冲锋而去。
从一开始秦武的目标就不是在近距离的马上格斗里取得优势。尽管这可以说是大宋开国以来骑兵能秉持的唯一特长了。但这些才获得马匹没多久的新兵连纵马驰骋都只能勉强驾驭,不要说挥兵冲杀了。
今日的的胜负只在他一人身上。
他要用最快的度,在敌骑还来不及靠拢围攻的时候将对方的头目解决掉。
好在敌将并不知道宋军的骑兵其实并无实质战力,一心将阵势摆开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当他惊讶的现宋军并不同样展开队形,而只是一股脑的冲着自己猛冲过来的时候,他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目标其实自己。
正常的选择应该是马上调转马头,向相反的方向快退却,一边奔驰一边返身射箭来杀伤追击的敌人,同时调集同伴们逐渐聚集,先用弓箭消耗敌人的兵力,然后再进行厮杀。
伯乃台却选择迎着秦武的马头对冲过去。
每一个克烈人都有个心结,就是论近战的马上肉搏功夫输给乞颜部一筹,从伯乃台小时候起,父兄们就时常哀叹,要是王罕的部下能够在刀刃上和乞颜部较量而不落下风的话,那现在掌握万里土地、千万户部民的或许就不是蒙古人,而是克烈人了。
他要证明自己的马上白刃功夫并不比任何一个乞颜本部的骑兵差,就从这个迎面冲来的思南思头目开始。
瞬时之间两骑快马已经到了马头相向的地步。
伯乃台挥动掌中的镶银铁矛,以闪电般的度朝着对面的思南思头目刺了过去。
这是三峰山的时候他从一名斩杀的金国将军身上夺来的宝器,拿在手中还没有过战果,今日这铁矛将再一次舔舐到人血的滋味。
但对方却并不如伯乃台所想的那样容易对付。
电光火石之间,秦武猛的侧身,铁矛从他肋下擦着铁甲身刺了过去。
秦武顺手紧紧的用手臂夹住了铁矛。
漠北的骑兵追逐以箭战为主,即使是白刃交锋那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但中原的骑兵们从很早开始就专精于长矛或长稍一类兵器的使用。
他们甚至将从迎面冲来的敌人手中抢夺长矛兵器当做一种平日的游戏来进行。这种风气在隋唐之际达到顶峰,夺稍的顶尖高手就是被尊奉为门神的唐太宗麾下心腹干将尉迟敬德。传说他在与天下驰名的使用矛稍的高手齐王李元吉的夺稍游戏中,五次从元吉手中夺下了长稍而没有伤及齐王的贵体。
从五代到宋朝重型骑兵日益增多的时代条件下,马上骑矛和伴随的夺稍功夫都一同衰落了。但在北方的军队里这仍然是一种流行的风尚。
秦武就是驰名胶西一带的夺稍高手。
让过矛稍的冲力之后,他将铁矛猛的向怀中一夺。
伯乃台就觉得对面一股大力将铁矛震脱了双手,连身子也顺带歪了半边。
打马交错的瞬间,秦武横过铁矛来,用栎木制的矛杆扫中了伯乃台的腰眼,猛喝一声:“下去吧!”
一矛将伯乃台打下了坐骑。
不过交马一合的弹指瞬间,探马赤军的百户已经被代理统领秦武打下了马。
几名土龙军骑兵冲上来刀矛加在了跌落的百户身上。
附近的探马赤军骑兵看见领被擒,大声呼喝着要冲过来救援。
秦武将铁矛横置鞍前,取下铁胎弓,弓起箭出,短短时间内接连射出十多支毛翎羽箭。
他每次放开弓弦,一定有一名探马赤骑士中箭落马。
土龙军的骑兵默默的聚集在统领周围,用手臂上的团牌舞动着为统领遮挡还击的箭雨,这是他们目前仅能做的事情。
探马赤军们看见短时间里无法伤及到秦武,这厮的还击却是越来越犀利,加之领被擒失去了指挥,只得大声呼喝同伴,纷纷向德安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