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谈判桌,他先去找凤静乾,他开门见山道,“事情确实不对劲,北陵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他们要什么,现在还看不出来。边境不能有事。”
凤静乾懒洋洋道,“我要兵部尚书的职。”
凤静祈只怔了一刹那,微微一笑,笑得如沐春风,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客气,“老二,你的胃口越来越大。”
凤静乾依旧懒洋洋的,眉眼斜睨出挑衅的光芒:“你给不给?”
凤静祈语气温温的:“你这两年在吏部和刑部放的狗太多,让我不胜其扰。迫于无奈,我只好到兵部管管有些人的手脚。”
“你的傻狗在兵部乱吠,不懂装懂,如今西北和东北让我忙得厉害,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耐性。”再不把兵部尚书那个蠢材弄走,休怪我砍了他。
凤静祈和气道:“扯远了,还是说正经事,西北如果出事,东边那只老狐狸必定穷折腾,你不会爽,我也不会爽,父皇更不会爽。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凤静乾邪邪一笑:“从兵部滚出去。”
凤静祈气定神闲道:“我不走,你也不会放任西北闹起来。”
凤静乾目光一沉,眼底闪过一丝狠狞:“老三,我饶不了他。”
凤静祈淡淡道:“你小看我了。老三不说,我也知道,你不会放任北陵来犯。何况,他确实什么都没说。只是,你这态度反而让我安心,想必你早已有所安排。”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了凤静乾一眼:“老二,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凤静乾的心思,他一清二楚,只是,他也知道,凤静乾不会拿东昭来胡闹。这个弟弟,是天生的将才,却心太大,让他又爱又恨。
凤静乾风流邪气的气质有刹那间的一敛,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复杂,他放下手里一直把玩的茶盏,淡淡道:“你也不用太得意,这笔账我早晚要讨回来。”
凤静祈摇摇头:“把你吏部的人弄走,和谈一完,我便上书保举赵守疆做兵部尚书。”
凤静乾眸孔一缩,赵守疆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骠骑大将军,可惜五年在西北一战为了替他的突袭争取时间蛊惑敌人,孤军死守城池,受了重伤,虽然救回一命却从此再上不了战马,他是文武全才,养好伤后,凤静乾有心让他在朝中站住脚跟,既是不辜负这个忠臣也是替自己培植势力,这几年赵守疆果然不负他的期望,越发受到父皇的器重,他有心扶他进兵部,只是凤静祈一直从中作梗,如今,他没想到,凤静祈竟然愿意举荐他,甚至直接送出兵部尚书的位子。
凤静乾心思快转,风流的桃花眼撩出一抹似狠似邪的笑意,懒洋洋道:“大哥对收买人心的把戏还真是信手拈来。”
凤静祈摇摇头,深深看着凤静乾:“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凤静祈断不会夺人所爱。”
凤静乾闻言哈哈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奇异的神采,他笑道:“老大,你惯会做人,这一点,我是远难望你项背的。”
凤静祈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摇摇头,对他正色道:“不说闲话了,说正事。”
凤静乾挑挑眉,终究没有纠缠下去,对着凤静祈比了个“请讲”的手势。
只是,凤静祈喝口茶,刚要说话,凤静乾的近侍太监忽然在门外有些焦急道:“静王殿下,我家殿下正同太子殿下议事,请容老奴通禀……”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已经被推开。
凤静熙由他的近侍太监常德推着进来。
他一进门便开门见山对二人道:“我已让梁佐成带京畿十六卫封锁城门,二皇兄,我要你一队人马到皇都周围搜人。”
凤静祈与凤静乾皆是一怔,二人皱眉看着凤静熙,他看起来和平日一样,表情冷漠、语气也是一贯的冷淡,除了脸色比平日更苍白了几分。只是他说出的话,却没头没脑得让人无法理解。
不等二人提问,凤静熙静静道:“容容失踪了。”
凤静祈与凤静乾二人皆是脸色一变。
凤静祈立刻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凤静熙冷静道:“容容至今未归,慕容黄芪说容容未时过半便已离开医馆。我放在她身边的人一个都联系不到。”
凤静乾抬头看向漏刻,已经接近戌时末,他眼神一冷:“已经三个多时辰。”
凤静祈脸色大变,立刻道:“我马上让梁佐成带人搜城,挨家挨户的搜!”说罢扬声叫书房外的近侍太监:“胡世德……”
太子的近侍太监胡世德应声的同时,凤静熙道:“慢。”
凤静祈脸色又是一变,目光刀一样扫向凤静熙,厉声道:“老三!”
凤静熙闭上眼睛,硬生生咽下心口剧痛激至喉间的一口腥甜,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紧了紧,强迫自己调匀喘息,睁开眼睛,哑声道:“不可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