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肚子话想和你说,但是今天太晚了。”梁叙低声说,“我明天下午再过来。”那话说完余声嘴角微微扯了下鼻子一酸,梁叙又抬手拭了一下她脸颊的湿润。
“再哭下去,眼睛还要不要了?”
余声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下利落的走开。昏暗的灯光下梁叙就那么站在原地,他失笑了一下跟着她的背影上了楼,接着抬头看向某个地方轻轻叹息,过了很久才转身离去。他沿着长长的校园路往外走,也没有拦车一步一步走回了租屋。
月光打在地面上,将那个挺拔的身影拉开。
租屋那片早已黑的不成样子,梁叙借着路边人家的灯火摸了根烟抽起来。他想起刚刚她罕见的撒娇别扭闹脾气,兴致竟然格外的好。
那一晚是他这两年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清晨的太阳还没有爬上山的时候,梁叙就醒了过来。他白天要去修车铺子做学徒,从早到晚几乎没有歇息到了一手的车油。高中时候不喜欢念书,现在看见一摞教材资料就头闷。
店里好几个都和他一样跑来做工。
老板也是年纪轻轻就在外头闯后来白手起了家,对他们都挺不错。梁叙中午一般就在车行吃一顿饭,到了晚上下班时间再直接去酒吧。
那天他跟度日如年似的。
还是下午四点多的样子,偶尔有洗车的过来同伴争着就跑了过去没他啥事儿。梁叙和平时一样钻在车底下研究汽车构造,或许是店里客人不多等到五点左右老板就放了他们。
他匆匆洗了手便赶去了她学校。
在路上李谓来了电话,梁叙盯着屏幕看了半响。他有些好笑那几个从昨晚憋到现在,接通的时候隐约还能听见那头酒吧里的音响。
“在哪呢你?”李谓清了清嗓子。
“有事儿说事儿。”
前头不远处就是她的学校,梁叙目光落在那片土地上。电话里陈皮似乎在一旁说着什么被李谓推开,后者支支吾吾了半天就问了一句一会儿还过来吗。
梁叙沉吟片刻:“晚点到。”然后掐了线。
北京城高楼林立,夕阳都被挡住只能看见氤氲半边天的光。那个时间余声下午最后一节课刚结束,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她还趴在桌上发呆。
整整一天都不知道在哪里神游。
她低眸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秒针一格一格的往前在走。外头好像起了风,依稀还能听见楼下有学生大声说话,余声坐了一会儿背着书包下了楼。
刚出教学大厅,目光就和他撞上。
梁叙带着黑色帽子靠在路边的树上,帽檐微微压低眼皮向上抬着。都是入秋的天气他仍穿的那么单薄,扣子敞开的灰色衬衫被风吹起一个角,黑色皮带露了些出来反了光。
她站在路对面不再抬脚。
等了这么久他又重新站在自己面前,余声怎么可能硬的下心肠。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梁叙已经走到她面前,向后侧身微微弓下腰去寻她的目光。
“去你学校操场走走?”他打着商量的语气试探,“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余声轻翻了他一眼:“谁要听你那些烂事。”
那话里的娇嗔再清晰不过,梁叙低头笑了下又抬眼。他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摸到她的手用力握着,像昨夜一样。余声轻轻扯了下没挣开,随后便乖乖的跟着他走。
他们在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