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芙在察觉到自己的脚尖开始往后挪后咬了咬牙,沉下脸色面无表情的看向莉莉的双眼,漆黑的眸中再度竖立起了寒冰般的围篱:
「哦……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这里……皱起来了唷。」
柔软又修长的指尖柔柔的触碰上希芙的眉心,绑著马尾的长发少年对著希芙笑得欢快,只是那种亲昵的距离却让希芙升起了一股古怪的心跳感,少女于是不知所措的再度后退闪开了莉莉的指尖,但后退的她却压翻了桌面上满载蜂蜜的大罐子。
「砰咚──!」
罐子里的黏稠蜜液淌满了桌面,顺著地心引力流下,当然也沾染上了希芙的掌心,而莉莉则是伸手扣住希芙的手腕,阻止了姑娘往后倒的重心不稳,但也同时把人往怀里拉。
他看著怀里的希芙笑容满面的眨了眨单眼:「昨天晚上的那句话,你再说一次呗?」
「别闹了,莉莉,这不好玩。」
因为手腕被扣的原因,希芙只能用左手去推,但她伸出的手腕也被莉莉锁住,两人几乎呈现希芙仰躺在莉莉怀里的姿势,只是不但没有暧昧和煽情成分,反而还只有希芙故做严肃的瞪眼。
「可是……昨天晚上在床*上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莉莉闻言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不过说出的台词却让希芙几乎吐血,如果不是双手被握住希芙绝对要扯著莉莉的衣领摇晃了,不过就算手被握著姑娘也有喉咙可以吼:
「见鬼的在床*上!睡觉做梦就说睡觉做梦,你不要学破特说话噎死人!」
「但希芙可是说了喜欢我呢,难道这也是梦吗?」
莉莉看著希芙微微垂下眼帘,祖母绿般的双眸映照著室内飘摇的火光,因此也显得明灭不定,他将手压上希芙的左胸,慢条斯理的轻声呢喃道:
「希芙,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吧?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次。」
「……莉莉,你知道这个动作男孩子做起来叫做色狼吗?」
拒绝听话的希芙转开小脸,那张雪白的面庞给人感觉有些阴郁,但莉莉只是迷惑的眨了下眼:「为什么?」
「你昨天才说过喜欢我的,难道说我变成男孩子的话,你就不喜欢了吗?」
那双碧眸看起来虽然清澈一如往日,但熟悉莉莉的希芙却在那双眼中看到了受伤,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沉默的把满是蜂蜜的指尖戳入少年的薄唇内,沉着小脸皱眉低喃:
「……笨蛋,闭嘴吃着听我说,你该知道不管你是女孩子还是短暂被变成了男孩子,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唔……为什么?」
莉莉的嗓音因为希芙的手指干扰而显得有些含糊,不过倒是乖乖的探出舌尖轻舔了起来,希芙就这样僵硬的任由少年的舌头扫过她柔软的指缝,若无其事的扭开脸回答道:
「……我没办法给你幸福。」
「但是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啊。」
莉莉回答得理所当然,那双碧眸中满是醉人的笑意,但希芙做出的动作是沉默的把他的脑袋瓜推开。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道,蹙紧眉头压抑的轻语道:「不,你不明白……你真正的幸福应该是找个愿意为了你而死的好男人嫁了,生下有着你眼睛和对方头发的活泼男孩,然后和他们住在一起幸福到老。」
是的,那是莉莉原本幸福人生该有的轨迹,对希芙而言,莉莉的幸福就该是那样的。
「那是你认为的幸福,不是我的。」
莉莉反握住希芙想要将他推离的手掌,垂下眼帘慢吞吞的呢喃道,他说话的速度虽然缓慢,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认真,在低语间莉莉也把双手缓缓变成了属于恋人的十指交扣,不让希芙躲闪的直视着她:
「不要擅自帮我决定。」
「我真正喜欢跟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
希芙想要转头,但她的脸却被扣住下巴固定住了,懊恼之下希芙只能郁闷的瞪着莉莉,而莉莉却没有像平常一样的对她卖萌。
他只是好笑的扯了扯嘴角,祖母绿般的眼瞳倒映着希芙的僵硬:「真有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呢?」
「……我就是知道。」
无法解释的希芙咬了咬下唇,恼怒的回应道,但她的反应却只会显得莉莉更游刃有余:「就算我实际上喜欢的人是你呢?」
那双倒映着希芙身影的绿眼一瞬间彷佛要将希芙给吸进去,希芙只觉得心脏的跳动一瞬间加速到让她疼痛的程度,她于是扯起了一抹不知道该说嘲讽还是自嘲的笑容,森冷的瞇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