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反复阅读了江友信的稿子,又看了其他应征者的文章,越发觉得自己的文章并无雀屏中选的把握。这事若办砸了,岂不是要得罪徐主任?
思来想去,吴军索xing囫囵剽窃了江友信的成果,基本上原文照抄,交给徐海涛,吩咐他背熟了。又将此事汇报给了徐主任。徐国昌默然稍顷,点头认可。
至于江友信那头,吴军却不怎么担心。一旦复审的结果公布,《源于实践用于实践》真的中选的话,徐国昌自然会想办法安抚江友信。
徐国昌是石马区的一把手,江友信不过是石马中学一个才参加工作两年的小小教师,徐国昌的面子焉敢不卖?再说江友信本身已是国家工作人员身份,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是不能调入宣传部机关而已,损失不大。徐国昌自有弥补他的法子,让他在六中担任一官半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听吴军讲完,李承彦头上也冒出了汗水。
“柳主任,你看……”
柳晋才摇摇头,李承彦当即住嘴。却不知柳主任摇头是何含意。
“你确定抄袭江友信同志的文章,徐国昌同志是知道的?”
柳晋才沉吟着,追问了一句。
吴军一滞,也不知道将徐国昌抖出来是祸是福,然则事已至此,出尔反尔是定然不行的了。
“是的,我向徐主任汇报过。”
“嗯。”
柳晋才又沉吟起来。
“吴军同志,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组织上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理。”
此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起码还不够案件的格,没必要对当事人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吴军不敢多说,擦了一把汗,慢慢退出去。
……
“这个徐国昌,简直就是乱弹琴!”
严玉成一听,气得不得了。
柳俊坐在书房的角落里,却偷偷撇了撇嘴。
你们两位大主任,还不是靠周先生给你们写的文章?怎么这事到了人家头上就不行了呢?自然这个神情是绝不能让他和柳晋才看到的。
这可是两位主任心里头的一个大疙瘩,胡乱拿来开玩笑,非被修理得一塌糊涂不可。
当然,三论《实事求是》与眼下这事还是很有区别的,一是周先生主动cao刀,一是私下剽窃,本质不同。
“这个事情,确实挺严重。”
柳晋才附和道。
“身为领导干部,公然指使下级剽窃他人的劳动成果,这种行为决不能姑息迁就。这种事情传出去,人家怎么看待这次征文活动?严重的话,只怕会影响随后将要展开的大讨论呢。”
柳俊的xing子是比较谦和的,凡事与人为善,不为己甚,还想着要从旁给徐国昌开脱几句,低调处理此事,听严玉成如此一说,倒觉得不便开口了。
到底是一把手,看得远呢。
柳晋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严玉成皱着眉头,没有回答。涉及到徐国昌这个老资格的区革委一把手,不能不慎重。
“梆梆……”
小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解英探头进来,说道:“老严,石马区的徐主任来了。”
严玉成和柳晋才都是一惊,没想到徐国昌会主动上门,而且来得这么快。
看到严玉成和柳晋才从书房里出来,徐国昌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略微有点不自然,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闪烁出jing惕与不安。
一二把手穿一条裤子,这在地县级班子里非常罕见。向阳县的历史上几乎更是从未出现过。尤以前任王本清和郑兴云为最,公然在主任会议上顶牛。